我哆嗦著從睡夢中醒來,叫了聲奶奶。奶奶推門進來,問我想吃什麼,我連打了幾個哈欠說“奶奶,你不冷嗎,天轉涼了,你多穿點。”“奶奶這聲肉不是白長的。”她笑著回答,“我今天在食堂吃吧,起的有點晚了。”奶奶有點黯然的神情,說“我給你灌熱水。”看了幾個單詞,將校服裹緊,準備出門。奶奶讓我帶上手電筒,因為天還未亮樓道沒有燈,我擺擺手。“奶奶我有自己的小手電筒”,她仍然堅持“你的不亮,大的亮。”我無奈的拿著手電筒,告訴她,不要一個人亂走,天冷了。將打手電筒裝進書包後,打開自己的手電筒,下了樓。梧桐在一片一片的變黃,大街上更是冷清。除了上學的學生,掃路的清潔工人,幾輛公交車,再無其他。風,吹落一片梧桐,街邊的“大魏道”火鍋店裝修風格,到與這秋天的景象很是映襯。
班長在教室前貼了考試安排,一身肉和著他的步子顫著下去了。“又要考試了,怎麼那麼煩。”聰甩了甩自己的頭發,將語文小冊子用力的一合,又無力的打開。我本來想摸摸她的頭,但隻拍了她的背。“聰,淡定。”她的大眼睛翻了幾個白眼,說“希啊,我要是考不好。我媽得揍死我。”我和她初中在競賽小班就是同學,我們一起聽天書一樣的物理、化學、數學,交集不多。高一下半學期文理分班,我預感到她得來我們班。我告訴她後,她特別沮喪,她最不想來的就是六班。“五短”是級長,他的嚴厲在全校是出了名的。她是一個帶給我最多歡樂的同桌,聽她和家人的事。她講的那樣嚴肅,我們笑的快斷了氣。她始終不明白我們為什麼笑,在她眼裏,都是人生慘劇。
“紀希希,過來給你說個事。”我站在樓道靠窗的一邊吃早餐,高寒笑容詭異的招著他的手。我沒搭理他,繼續吃著,看下麵的二班同學踢毽子。“哎,你”,高寒走過來,對我悄悄說“耳朵過來”“直接說,吃飯呢。”我還在苦幹燒烤夾饃,“你認識和我一起走的那個大個子嗎?”我急忙咽了還沒嚼碎的食物,說“怎麼了?”。“如果五顆星,你給他評幾顆?”“啊,我不了解他。怎麼了?”“沒事,他想追你。”說完他就擠眉弄眼的搞怪。“嗬嗬,趕緊補你的生物作業去吧,早上就你一個人沒交。”盯著踢毽子的人,唏噓不已,我的老胳膊老腿最多踢兩個。高寒的話並沒有引起我太大的興趣,我當它是早晨跑操哈出的白氣而且很刻意。“嘿,你……”
高三,我17歲,不修邊幅的短發,成績大不如前。穿著故意買大一號的校服,喜歡慢悠悠的走路,女主角的光環從來籠罩不到我的頭上。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能得到什麼。哪怕內心有多少期待,但不可能的事就不可以讓它在內心生根發芽。預備鈴響了,我拿著沾滿辣椒油的白色塑料袋,跑向清潔間。差點撞上迎麵跑來的男生,這群人怎麼打球那麼來勁。我撥了撥額頭吹歪的劉海,洗了髒兮兮的手,轉頭要走。你剛好從衛生間出來,手上的水還在往下滴。我沒有抬頭看你的眼睛,便跑回教室。趕著物理老師進教室之前坐在了座位上。
“紀晴希,理智、淡定、學習。”心裏暗暗叨叨了幾句,“幹啥呢,嘴上的辣椒油都沒擦幹淨。”聰小聲地說,“啊,今天什麼日子。是不是忌出門?”我趕忙翻了翻書包,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帶紙這個習慣。“給張紙”“又不帶紙,都欠我多少紙了。”聰掏出紙,架勢很大的仍到我手裏。“行行行,你後半輩子的衛生紙我承包了算還你的。”我有點難過的擦掉該死的辣椒油,掏出物理卷子。雖說是不可能的事,但也不能這麼丟麵子。“上課了,卷子都做完了沒?周小樸,別吃了。下課打球,剛上課就吃,吃飽了就睡。你能不能有點高三的樣子?”他抽空出自己的右手,招了一下說好的老師。“好,今天就不帶你們複習了。題是不是又落下好多?上次講到哪裏了?”“這麼簡單的題,同類型的題講了多少遍了。我記得這塊內容就寫在黑板的這塊地方,回去看,不會的再來問我。”老師瞪了我們一眼,也沒有人說話了。“還有哪一道?”“選擇題最後一道”,“填空最後一問”,“最後一道大題”,“好,看黑板。”我和聰交流了一下眼神,無力吐槽。“看不清的坐前麵來”高寒搬著他的凳子坐在前桌旁邊,轉過頭來問我“評幾顆?”我真的很想打人,總覺得開玩笑要有度,不正經要講場合。“你神經病吧,我不認識他。”他裝腔作勢的移到我旁邊說“中午放學一起走,給你介紹認識一下。”我看著黑板,不再理他。放學,我拉著還在慢騰騰收拾書包的田恬,一溜煙跑了。
93號,你是夏日裏數不盡的繁星。五顆星怎麼能評價你呢?你就是我生命裏的一個個例外,理智這東西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