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棟梁坍塌真相存(1 / 2)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堅固的防護一旦尋求到細微孔洞,潰爛的進程就會源源不斷。

真相已經步步靠攏。韋世樂心中有數,適時地接過下屬的話頭:“這位阿Meg,其實是某社團成員,當年他運送一批毒品到指定地點進行交易,中途遇上警方排查,麻煩重重。他看到路邊麵粉供貨商的臨時招聘啟事,於是靈機一動,前去應征,將毒品混在麵粉裏,以躲過追查。他知道麵廠進的這一批原料,不會立即製作成品,所以打算等風頭過去,找機會潛入倉庫,盜回毒品。豈料,麵廠千金卻發現了不合格的原料,她並未驗證究竟不達標的兩袋究竟是什麼成分,便將它們銷毀。毒品散落出來,更被當做垃圾埋到了堆填區。阿Meg想找回,已經不可能了。他於是對此產生了極大怨恨,想要報複那位千金以泄恨。”

鍾立文在頭兒的敘述中經曆了內心的跌宕起伏。然而,麵對共同的敵人,他仍要做出一副安定的模樣。

他簡直,有點讚賞自己處變不驚的能力了。

韋世樂富有磁性的聲音依舊盈滿室內:“後麵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麵廠千金沒有出事,另一位與她麵容相似的女警卻遭到了重擊。施暴者自然不是阿Meg本人,他委托了同一個社團的另一位叫叻仔的成員動手,給出了麵廠千金的照片來確定行凶對象,但殊不知,莫敏兒與她相像的外貌,卻陰差陽錯地讓叻仔認錯了人。那位凶手調查清楚莫敏兒的生活軌跡,於是在某一天早晨,趁她感冒未愈、腦袋發懵時,製造了一起交通意外。”

他娓娓敘述的聲音,與影視劇裏的配音員一樣充滿了魅力:“莫敏兒為了治病,早晨喝了一點咳嗽藥水,量本來不大,駕車不成問題,但是由於頭腦不太清醒,無法應對行車途中的意外。凶手用狗笛驅使一隻小狗突然衝出馬路,造成她撞車。或許行凶者隻是想小懲大誡,讓她受點傷就算了。可惜,巡邏車撞到了市政的燈柱,懸掛的燈頭掉下來,砸破了車頂,她當場身亡。咳嗽藥水有輕微的興奮劑作用,在撞車的瞬間造成大量血液向同一個方向衝去、引致心髒出現細微裂口或者血管栓塞,蓄積在雙掌內測形成了淤瘢。也正是這個原因,才讓我們找到了突破口。”

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那位簡單熱血的小探員,在經曆過雙重打擊之後,悲淒地離開了人世。

布國梁聽罷故事,仿佛重新經曆了一次愛人逝世的慘劇。周圍的人們都隻知道他是莫可兒生前的男友,沒有人發覺他對莫敏兒那近乎瘋狂的傾慕之情。

在女友逝世以後,他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唯有將愛意轉移到她依然在生的妹妹身上,才支撐起他堅強生活的信念。

他明白莫敏兒已有男友,所以不求相愛,隻求在遠處默默地守護。隻要她幸福了,開心了,他的天空仿佛也陽光明媚,湛藍澄澈。

豈料,那場意外卻奪走了他殘存在這世間的唯一念想。他的世界,仿佛一刹那墮入無邊的黑夜之中。傷口在淌血,卻沒有解藥,隻能和著暗淡天色,慢慢地腐爛。

韋世樂將他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友好地留給他發言的機會。

他舔了舔唇,聲音低沉地開口:“那實在是太痛心的事情,我無法接受,所以躲起來了。但是,你們警方既然知道了真相,難道不應該把凶手捉拿歸案嗎?”

“我們現在正在做這件事。”

一語雙關的句子,蘊含了無限深意。

是那個叫傅晚晨的女子,引發了這一場悲劇的發生。他如何能原諒?

韋世樂仔細地接收到他眼中的複雜情緒,悠悠地說:“你的確是躲起來了,不過不是獨自舔舐傷口,而是策劃複仇。我說的對嗎,布先生?”

警匪間的較量依舊激烈。

“韋大督察,凡事要講證據。你們不是都查到了,我在傅晚晨死亡的時間裏,有不在場的證據嗎?”

鍾立文麵上雖然淡定,心中早已鋪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韋世樂佯裝解釋:“布先生你誤會了,我們鍾sir和Madam許隻查到了本月18日白天你的不在場證據,卻沒有查到案發時你的不在場證據。”

鍾立文會意地點頭,了然地說:“剛才我們頭兒不是問你,11月17日晚上11點至18日上午6點之間,你在哪裏做什麼,有什麼人能證明嗎?我想,這個時間段才是你行凶的時間吧。”

韋世樂毫無保留地展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