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無辜的,我會拚了命地救回他,如果他不是被冤枉的,我會親手將他送上絞刑架。但是在他該接受自己的審判前,我要先去找到他。”蘇湘一字一句道,“我不是誰的人,我就隻是我,荊珣,你攔不住我的。”
言罷衣角一蕩,輕飄飄地繞開他,大步流星而去,背影瀟灑而果決。
那一瞬間,荊珣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和無力,他承認,他就是偏心了,他就是見不得蘇湘對廣白的這份超乎尋常的在乎,可是他也知道,他是真的攔不住她,她就像是一捧沙,你越要用力地攥緊,她就溜得越快。她從來不是一個肯乖乖臣服的人,哪怕她修為低等,成天懶散混日子,骨子裏卻傲得很。
她飛升前大概是隻貓吧,高興時低眉順目哄人開心,不高興時扭頭就會撓你一爪子,毫不留戀地逃離你,沒心沒肺的小東西。
荊珣苦澀地想,能怎麼辦呢,怕是能做的,也隻有先把廣白找回來了吧。
蘇湘去找了幾個平日跟廣白交好的仙人,又去找了純如,但無一例外都搖頭稱不知發生了什麼,當時人人都在鬥法激戰,實在是分不出更多的心神去關注他人了。一些上神已經對廣白的無故失蹤起了疑心,這次魔族來的突然,撤退的也非常急促,他們像是對仙界的路線布局十分清晰,進退有度。有內奸,這幾乎是所有仙人的心聲了,一時間人心惶惶,看誰都可疑,說話都是說一半留一半。
“放心吧,我跟廣白相交多年,他不是那樣的人。”純如讓人給蘇湘倒了杯茶水,她在仙魔戰中也負了傷,氣色有些虛弱,但神情卻很是堅決,維護廣白的態度也很明確,“廣白是天生的仙家子,他的父母曾在萬年前的仙魔大戰中不幸殞命,作為他們的後人,廣白沒理由投向魔族的。”
蘇湘不禁對她的好感更多了,連忙點頭道:“就是就是,廣白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
話雖如此,但蘇湘心裏卻冷不丁想到之前從別處聽來的八卦,廣白的父母曾在萬年前的仙魔大戰中身先士卒,一戰成名,一時風光無兩,在仙界威信極高,卻在之後的一次衝鋒戰役中,遲遲沒有等來援軍,同自己的親信部隊經過一番苦戰之後,力竭而亡。
後來有小道消息傳言,是因為廣白的父母威信太高,已經威脅到了天帝的力量,遭到了忌憚,他們是被自己人給害了。
如果,傳言不是空穴來風,那麼廣白對仙界的忠誠度,恐怕並不如表麵說的這樣,也正因為如此,很多知情的上仙對廣白的態度很是曖昧模糊的。
“你的傷怎麼樣?”蘇湘繞過這段話題,轉而跟她談起了這次戰事,純如搖頭示意無妨,“隻是有些事出突然,大家都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隻不知下次魔族進攻會是什麼時候。”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蘇湘便起身告辭了,剛出門,就看見了門外倚牆而立的荊珣。
荊珣抱著雙臂,下巴微抬,雙目半闔著望向遙遠的虛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濃密的睫毛勾勒出眼角自帶天然眼線的效果,鼻梁細細挺挺的,他聞聲側過頭來,從撩開的眼簾下發出細碎幽深的目光。蘇湘承認,無論看過多少次,她總是會不自覺地被荊珣的外貌所吸引。
兩人對視片刻,蘇湘率先移開眼,往旁邊挪了挪腳步:“你來看望純如上仙嗎,怎麼不進去?”
“誰說我來找純如?”荊珣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看上去又想要發火的樣子,但卻忍了下來,他往前走了兩步,見蘇湘還想朝牆邊讓,惱火地一個跨步驟然逼至近前,身形如影,他伸手按在牆壁上,用身子擋住她的去路,另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咬牙道,“你躲什麼?我不過是說了廣白幾句不是,就被你記恨在心了?”
蘇湘搖頭,她的心頭砰通亂跳,心想這又關廣白什麼事了,是你離我太近了,強烈的雄性荷爾蒙散發出來,簡直讓她避無可避。她隻覺得心跳加速,臉頰發燙,呼吸也急促起來,腦袋有些暈暈的,糟了,不會又要被他毒的進入幻覺了吧?
見蘇湘突然閉起了雙眼,長長的睫毛微顫著,呼吸急促,下巴微仰,雙頰飛霞,簡直是一副索吻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