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蒼神色微變,顯然是沒有預料萱妃會在有人的情況下說出這樣直白的話語,隻可惜他對萱妃沒有一絲好感,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怎麼沒話說了吧,那就讓我一點一點的提醒你”,萱妃的目光看向了遠處翠綠的竹林,腦海裏的久遠的回憶湧來。
“當初我還是一個小丫頭什麼都不懂,在老爺身邊伺候,當時老爺是個威風凜凜的將軍,萱兒慢慢愛上了老爺,夫人鳳瑤是個聰明人,很快就看出了萱兒的心思,多次謀害我,沒想到先皇的一次微服出巡,卻改變了我一生的命運,我被先皇看上了,先皇和大夫人兩個人就開始合謀算計我”。
講到此處時,萱妃頓了下,眉心皺在了一起,咬著嘴唇,像是經曆了一場人生及其痛苦羞恥的事情。
“在他們的密謀之下,先皇玷汙了我的清白,我永遠記得那時候春暖花開的日子,雲香院裏梨花盛開,我去二夫人送一些入春的細軟,就在那個時候,撞見了先皇,被他強行拉去房間,當時的我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當看到門縫裏老爺經過了,我以為老爺你會進來,沒想到你還是畏於皇上的權威,止步了!那是我已心灰意冷,對於你我隻剩下了恨”。
被玷汙,對於古代的女子來說是莫大的羞恥,可以毀了女子的一生,然而萱妃卻忍了下來,她就是為了等到這一天,等著南冀國滅亡,等著雲府所有的人都遭到報應,親眼看著玷汙她餓狗皇帝和助紂為虐的鳳瑤,以及在宮中傷的她體無完膚的太後,他們三人一步步走向地獄。
“什麼!你說什麼!你們是在雲香院裏!”,雲之蒼冷靜神色徹底被打破,激動的要站了起來,被張天廣又按壓了下去。
見雲之蒼突然這麼大的反應,萱妃繼續冷嘲道:“不用懷疑,下麵的還有你更意想不到的!自從雲香院那一次後,我就懷上了孩子,為了報複你和鳳瑤!我將孩子留在了雲府,他就是雲季夕”。
“不要再說了,別說了”,雲之蒼一手錘在了地上,捂住了雙耳,脖頸因憤怒青筋曲張了,臉紅到了脖子。
雲之蒼越是激動,萱妃越是心裏痛快,仰天大笑,“怎麼戳到了你的痛楚,雲季夕就是我與先皇的種,這樣就受不了了,那我這幾年在皇宮裏的痛比你痛上一千倍,我的腿,我的眼睛,我身上一天天的鞭痕都是拜你,鳳瑤還有那個太後所賜,我在皇宮裏的沒有那一天是舒服的,先帝死後我的長樂宮就成了各種私刑的地方”。
接下來萱妃說的什麼,雲之蒼完全聽不到了,低著頭嘴裏嘀嘀咕咕的,渾濁的目光黯然失色,就算是雲府被抄家也沒有如此頹廢。
他一生摯愛的女人,他錯怪了她十年,十年啊,雲之蒼深惡痛絕的狠狠的捶打著泥土,直到鮮血沁入泥土,蒼老的手背血肉模糊,才十分頹廢的軟榻在地上,原本就蒼老的容顏現在顯得更加蒼白無力,幾乎花白的頭發已經找不到一根黑發了。
雲之蒼一直以為,在雲香院裏纏綿的那兩個人是先皇和秋慈,一直以為雲木兮是先皇的孩子!
所以他一直冷落著秋慈,就算是在她生木兮險些喪命之時他也狠心不見!直到最後秋慈死於亂棍之中,他還懷恨這秋慈留下的孩子,對孩子也是不聞不問,送到深山老林任其自生自滅。
萱妃說得沒錯,他就是畏懼權威,才沒有走進房間,如果他進去了,知道床上的人不是秋慈,那麼一切就不會發生了,秋慈也就不會含淚而終了。
看著知道真相後的雲之蒼整個精神都崩潰的樣子,他得到了應有的報應,萱妃本以為心裏會有多麼的暢快,可是此刻她卻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暢快。
“將雲之蒼囚禁在這幽蘭殿,我要看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萱妃吩咐著,她要讓雲之蒼為他做出的事情付出下半身的代價。
就在四人集中於雲之蒼和萱妃的往事之時,連木兮自己聽著這雲府和皇家不為人知的秘密,也正帶勁。
咯吱,一聲響,是木兮站久了的身子在窄小的門縫裏小範圍的舒鬆了一下筋骨,沒想到這門是這麼的響。
應該沒聽到吧,木兮正抱著僥幸心裏,這時隻覺耳邊一陣風呼嘯而過,待木兮回過神的時候,一飛鏢正插入了耳邊的木牆上,入木三分,離她的腦袋隻剩零點幾毫米。
這個飛鏢是直接穿透木門,刺入木牆上,可見發鏢之人功力深厚,而且恰巧擦過木兮的耳邊,應該是無意取人性命。
看來是被發現了,再躲在這裏是不可能的了。
木兮用長袖捂住雙臉,衝出了房屋,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因為那森林是通往長樂宮的,她是要逃出皇宮的,隻能跑出幽蘭殿,比起皇宮,煙王府更容易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