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東在賓館大門口看了看表,下午這是沒上班,如果上班也到了下班時間了,現在這個時候自己都不知道去哪裏,班上不知道查完檔案沒有,賓館要是再進去能不能出的來還是未知數,可要是回家,恐怕隨時自己都有被叫回來的可能。
劉旭東點燃一根煙,依在自己的車上,回想著這一天來發生的事,以前不管什麼事,他總能想到下一步會發生什麼,自己雖然控製不了事情的發展,但起碼自己心裏會有心理準備,但這次,每一個情況都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預料,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而且也不知道下一步會怎麼發展,往哪個方向發展。
煙抽到半截,劉旭東見閆瑞東從賓館出來,沒有坐車,劉旭東趕緊掐滅了煙頭,站在車前等著他走近。
“天成啊,剛才詢問你了麼?”閆瑞東走到他跟前問道。
“問了,剛問完,這不我在這裏等著你呢。”劉旭東說道。
“等我?你還有別的事麼?”閆瑞東問。
“沒什麼事,隻是您沒說話,我不知道現在要去哪裏了。”劉旭東說。
“回家就行,這裏已經基本上沒我們的事了,不過你要隨叫隨到,明天繼續上班。”
閆瑞東今天的態度讓劉旭東倍感意外,他已經很久沒跟自己說這麼多話了,而且說話的表情也很自然,自然的有些不習慣,劉旭東本來想問問閆瑞東有沒有看到王恒山,但嘴巴還沒張開,就閉上了,想想還是算了吧,自己問了,就說明自己擔心了,說不定沒什麼事呢。
閆瑞東走後,劉旭東又在想,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誰都知道安監局長有可能會被問責,可現在閆瑞東看上去並不是很緊張,一點都沒有大禍臨頭的樣子,劉旭東有些詫異。
第二天一早,劉旭東讓王冰給嶽母打了個電話,他囑咐王冰,全當做是隨口問的,讓他問問王恒山回來沒有,王冰自然有疑問,劉旭東解釋說:“就是想知道省裏的調查組走沒走,沒走的話王恒山不會回來的。”
王冰久居教育行業,對於這些事絲毫不動,劉旭東這麼大的漏洞王冰硬是沒發現,調查組能走麼?絕對不可能的,什麼事故也不可能在一天調查完成,這一點劉旭東心知肚明,騙王冰,隻是為了讓她不擔心。
王冰打完了電話,告訴劉旭東,說王恒山昨天晚上給嶽母打過一個電話,隻是說晚上不回去了,別的沒說。
劉旭東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起碼現在王恒山還沒什麼事,好像也沒有陳逸鬆說的那麼嚴重,不過劉旭東心裏還是在打鼓,死了12個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鬧不好安監總局要下來調查組的,那樣的話問責就是鐵定的事實了,省裏這些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如果他們認真起來,估計結果也差不多明了了。
班上的檔案已經被調查組查閱了一個遍,由於昨天調查組的進入,執法大隊所有人都放了一天假,今天也沒人下通知,所以劉旭東去的時候班上空無一人,來到辦公室,劉旭東跟往常一樣,打掃了衛生,燒了熱水,又給自己泡了一杯茶,茶還沒喝,劉旭東便打算去找陳逸鬆,問問他接下來需要自己做什麼,自己可不能被動的等著。
“幹嘛去啊,崔主任。”劉旭東剛出辦公室門,就碰見財務小劉對辦公室主任崔德榮說。
崔德榮手裏拿著一個紙條,離得遠,劉旭東沒看清是啥東西,聽到崔德榮說:“哦,找閆局長簽個字,買了點辦公用品,你在辦公室等著我啊,一會找你拿錢。”
小劉走近崔德榮,小聲的說:“別去找了,賬昨天就封了。”顯然,小劉並沒有發現站在門口的劉旭東。
“封了?為啥?”崔德榮驚訝的說。
“你還不知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還不知道啊,我告訴你啊,前天晚上那個事故省裏已經開始調查了,咱局的檔案和財務上的賬都封了,唉!這回老閆怕是有麻煩嘍。”
小劉這個人雖然年輕,但說話辦事根本就不動腦子,該說的他會說,不該說的他也會說,這樣赤-裸-裸的詛咒閆瑞東,而且還是在同事的麵前,劉旭東聽著就有些不爽,何況要是傳到閆瑞東耳朵裏,估計小劉就要有的苦吃了,可小劉完全不理會這一套,他把任何人都想象的嘴巴很嚴實,這是在崔德榮麵前,如果再別人麵前,估計閆瑞東萬一沒事,那他就慘了。
劉旭東本想退回去,他可不想做個被懷疑的對象,但他又想聽聽小劉還會說啥,幹脆把身子藏在辦公室門口,繼續聽著兩人的對話。
“我知道檔案封了,怎麼財務也給封了?”崔德榮也小聲的說。
“他們不但要查這次事故,還要查賬,我從來沒這麼清閑過,昨天我都沒上班,嗬嗬。你的錢啊,估計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報了,弄不好到下一任局長報也有可能埃”小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