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東會在兩個女人這裏把壞事盡量用含蓄的語言表達出來,但輿論卻不會顧及你的感受,第二天,王恒山被紀委帶走的消息便不脛而走,瞬間傳遍了整個寧城縣,人們茶餘飯後對於那次事故的熱烈討論還沒降溫,又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就破牆而出,而這次爆炸比上次爆炸威力要大的多。
劉旭東已經有好幾次成為了輿論的焦點,而這一次,的焦點雖然不是他,但論卻跟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昨天晚上在嶽母家的時候,這件事被他說得如同紙片一樣的輕,可僅僅過了一晚上,如今對於嶽母來說,已經是跟天塌下來差不多了。
劉旭東剛到單位,手機便開始響個不停,先是王冰哭天喊地的讓他回去,電話裏帶著不可逆轉的傷心,劉旭東剛才在上樓之前也已經聽到了幾個人議論,沒想到王冰這麼快就知道了,但現在這個時候他回去能幹啥,劉旭東雖然心裏比誰都著急,但還是用異常平靜的口吻對王冰說:“你先冷靜一下,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了,我馬上回去找你。”
王冰似乎已經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根本就不停劉旭東的勸,反而哭的更加傷心,她邊哭邊說:“我什麼都知道了,你別去找了,我要你趕緊去想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爸爸被帶走,嗚嗚嗚。”
劉旭東作為一個男人,這個時候似乎他就是掌握全局的唯一一個人,起碼在王冰心裏,這件事劉旭東必須去解決,而且要解決好,王恒山出了事,他沒有兒子,而女婿就必須充當兒子的角色,要挑起大梁,這個大梁就是把王恒山弄出來。
可劉旭東自己心裏很明白,他太渺小了,即便是在寧城縣,他也排不上號,何況這是省紀委來帶的人,可劉旭東卻不能跟王冰這麼說,他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心態,對王冰說:“好,我會想辦法的,你別著急,身體要緊,哭壞了身子就麻煩了。”
王冰哭著恩了幾聲,可沒想到剛掛斷王冰的電話,嶽母的電話便進來了,相對於王冰而言,嶽母並沒有哭,但說話的語氣已經明顯的不對勁,嶽母在電話裏對劉旭東說:“天成啊,我早晨出去買菜,聽他們議論說你爸被紀委帶走了,你問問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雖然嶽母這幾句話說得還比較順暢,但劉旭東能聽得出,她已經在盡力克製自己了,嶽母作為一個大家閨秀出身,她很明白自己是在跟誰說話,女婿跟兒子是不同的,有很多心裏的事是不能跟女婿去說的。
劉旭東說:“媽,我這就去打聽,您等我電話啊。”
劉旭東根本就不用去打聽,所有的事情他已經很清楚了,甚至知道的還要比議論來的早很多,劉旭東坐在辦公室,不知道現在自己要幹啥,更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幹啥,他的腦子裏不斷響起白曉晴的話,“有人在背後使壞,恐怕王縣長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劉旭東腦子很亂,他不知道使壞的這個人究竟是誰,王恒山作為一縣之長,雖然有很多政績得到了老百姓的認可,但他得罪的人也無數,隨便哪個人借著這次事故都能把王恒山置於死地,特別是那些老幹部,當初王恒山要拆掉縣政府家屬院後邊的一部分平房修建小廣場,雖然給每位拆遷戶一套樓房,而且還有部分補償款,但還是遭到了一部分老幹部的強烈反對,他們以住樓房不方便為由,堅決反對王恒山的決定,但王恒山從大局出發,硬是找了市裏的領導出麵,硬硬的把這幾個老幹部給壓了下去,最後廣場建好了,王恒山卻成了被告了,好在這是一項民生工程,王恒山沒有得到處理,但從那以後,王恒山和這幾個老幹部之間的關係也就僵化了,好幾年,王恒山都想盡力的拉近關係,過年過節親自去老幹部家裏走訪,送這送那,但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關係還是一直處於講話狀態,劉旭東想著這些事,雖然他也懷疑,但自己根本就沒有真憑實據,就算有了證據,他又能怎麼樣?難道要去老幹部家裏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