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那隻握著鱗托菊的手慢慢的拉高視線,鬱海貝對上了霍青柳難掩心疼的雙眸。
隻見他頭上纏著繃帶,臉色蒼白,雙臂下架著一副拐杖,右腿依然打著厚厚的石膏,他看起來虛弱不已,好像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額頭和鼻尖上布滿了汗珠。
她輕輕的歎了口氣:“你的身體剛剛有些起色,為什麼不好好在醫院裏待著呢。”
霍青柳搖了搖頭,對著鬱淑芬的墓碑站直身子,有些吃力但是十分恭恭敬敬的鞠著躬。
再次站穩的時候,他已經有些氣喘籲籲了,轉頭靜靜的看著鬱海貝,接著視線落在她和古耀威相握的手上。
飛快的移開目光,他輕聲說道:“海貝,我可以和你單獨談談嗎?”
鬱海貝點了點頭,接著就要走過去攙扶他,可是古耀威還在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她抬頭無語的看著他,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與她對視好一會兒,古耀威才慢慢的鬆開了她的手:“你去吧,我再和外婆說說話。”
說完,他對霍青柳點點頭,然後又朝鬱淑芬的墓走近了些許。
鬱海貝徑直的走到霍青柳身邊,扶著他朝墓園外麵走去,找了一長椅處兩人坐了下來。
看到他強撐的模樣,她掏出帕子為他擦拭著滿臉的汗水。
霍青柳凝視著她近在咫尺的容顏,看著她專注的眼神,不由的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欲說些什麼,可是看到她平靜無波的眼神,所有的話又吞回了肚子裏去。
不著痕跡的抽回手,鬱海貝繼續為他擦著汗:“現在你最需要的就是休養,華幫裏的事還都等著你呢,霍伯伯一個人撐的太辛苦了,如果你再不快點恢複的話,難道想眼睜睜的看著華幫被人吞了嗎?沒有了華幫,你就不是霍少了喲。”
霍青柳臉色一凝,沉默了許久,輕聲說道:“對不起。”
鬱海貝挑了挑眉:“為什麼要道歉?”
“玉嘉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卻沒有能幫得到你,鬱奶奶去世的時候,我也沒有能夠陪在你身邊,我……”
鬱海貝按住他的手,輕笑著搖了搖頭:“你並沒有做錯什麼,玉嘉出事的時候,是我拒絕了你的幫忙,再後來你身上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差點連命都丟了,華幫也一直動蕩著,可是霍伯伯卻沒有忘記玉嘉的事,怎麼說是沒有幫到我呢,唯一讓我不開心的是,我的訂婚你竟然沒有參加。”
霍青柳澀然一笑:“我沒有辦法參加你的訂婚,我怕我會在那種場合做出什麼不合禮儀的事情。”
鬱海貝輕抿雙唇,沒有說什麼。
霍青柳抬起頭看著蔚藍的天空,長吐口氣:“海貝,如果你那天和其他的任何一個男人訂婚,我恐怕都會拖著這副滿是傷的身子衝去,把你搶回來,可是那個人是古耀威,你心心念念的人,有了他陪在你身邊,你才會真正的開心,我怎麼可能去毀掉讓你開心的事情呢。”
鬱海貝雙唇抿的更緊了,不由的握住了他的手,不錯,如果有古耀威陪在她身邊,她會真正的開心快樂,可是她和古耀威的訂婚隻不過是安撫外婆的權宜之策,現在外婆去世了,他們之間的一切也應該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