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有忠安撫三人片刻,又重回羊林楓身邊,“羊兄弟,這兒人多,咱們去房間說話可好?”,
“如此甚好…”
“那走吧…走這邊,小心台階…”,
簡陋的房間裏,除了一個土炕,一張方桌幾個木凳外,什麼也沒有…
“我們都是陳將軍帳下的乞活軍,在這兒,替陳將軍看守、購買馬匹…”
雷有忠邊斟茶邊笑著說到,
“這兒原先是一處遺棄的塢堡,去年裏將軍說,您送我們一處基地,就命我在這裏以開設馬市為名,為前去基地的將領們做掩護。他們每次來都會把馬匹存放在這裏,然後徒步進入基地,等走時再經這裏騎馬離開。”
“雷老板也是我師傅的下屬嗎?這麼偏僻的地方,有人來賣馬嗎?聽說如今的馬匹是有價無市,很難買的到馬了”,羊林楓驚奇的問到,
“我跟陳將軍出生入死已經十多年了”,雷有忠笑著說,“馬匹是很難買到,但不是搞不到,關鍵要看怎麼個搞法”,說完,他詭笑著說到,“我手裏有兩匹好馬,都是日前他們從胡人手裏搞到的,明日帶來兩位看看。對了,也不知剛才那三個胡人有沒有好馬…”
“剛才那三人是胡人嗎?看著不怎麼象”,羊林楓一臉驚詫的樣子,
“是胡人,聽…”
“吱~呀~”,雷有忠話沒說完,門打開了…
“師傅,二位客官,飯菜好了”,虎子說話完,放下盤子,在雷有忠耳邊耳語了幾句,就退了出去,
“那羊兄弟,王總管,你們慢用,本想陪二位好好喝兩杯,可剛才虎子說下麵還有些急事要我處理,我先下去看看,你們有事盡管叫我,明日一早我把那兩匹好馬帶來你們看看,不行了我們再找。二位止步止步,不送不送,”說罷,雷有忠已經拱手退出了門外。
“謝謝雷老板,您且忙去,我們吃完飯也就休息了…”,羊林楓、王翎送出門外,見他下樓方才進屋。
“王總管,這兒是黑店嗎?”,羊林楓關上門輕聲問道,
“原本我的直覺很強烈的告訴我,說這是家黑店,可一聽他們是陳師傅的屬下,就又覺得不大像了”。
“哈哈哈,感覺有時候是會騙人的”,羊林楓大笑著說到,“快吃飯吧,吃了好睡覺,困死了”,
說罷,他坐下大吃了起來。王翎卻暗自納悶,“我的直覺一向挺準的,怎麼會錯呢?…”
吃完飯的羊林楓呼呼大睡了過去,王翎卻怎樣也睡不著。夜靜的離奇,遠處溪水“叮咚”的響聲清晰的好似他的心跳,窗外風吹不停、蟲鳴不止…
“哎呀…”,突然,一聲驚呼仿佛流星劃過了夜空,一去便無蹤跡,一切又迅速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王翎卻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他打開門,輕輕一躍便上了房頂,向剛才響聲的方向疾馳而去…
“小主人,小主人,快醒醒…”,
“啊…”,羊林楓剛一張嘴就被王翎輕輕捂上,“切勿出聲,快隨我來”,
“這是怎麼了”,羊林楓心中隻閃過一個念頭,就來不急多想了,他已經被王翎一拉而起、躍上了屋頂,兩人沒走多遠,就看見一束燭光從一頁瓦礫間穿出,他與王翎俯身一看,“哎呀~”,羊林楓心中一驚,差點沒嚇暈死過去…
地上兩具屍體還正在躺血,旁邊柱子上捆綁的那個年輕男子,嘴裏塞滿了稻草,頭上豆大的汗珠,亂發蓬鬆到眼角的瘀斑和血漬,臉色煞白如蠟,襤褸的淺色上衣染滿了鮮血,白色的褲子、襠下已經濕了一大片…
“我現在把你嘴裏的稻草拿出來,我問你一句,你回我一句,膽敢胡亂喊叫、胡亂說話,這兩個人就是你的下場”,這是虎子的聲音。
“你叫什麼名字?”
……
“從那兒來?”
……
“來這兒做什麼?”
……
沉默。虎子簡單的問話卻像鞭子抽打著他的身體,每問一句,他的身體就顫抖一下,煞白而又扭曲的臉上寫滿了恐懼,但他仍微閉雙眼,隻字不語…
“我在問你一句,你從那兒來?來這兒做什麼?”
……
“我數到三”,說著,虎子提起尚在滴血的長劍,緩慢向前邁出一步,“一”,又緩慢向前邁出一步,“二”…
“住手!”,羊林楓大喝一聲,翻身從房頂躍下,一腳將門踹開…
“小主人”,王翎想出聲製止,卻已經晚了,隻能跟著從房頂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