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間隙。
海魂隱沒在青光之間,不再觀望,或是被動,而是選擇起身,在那群人揮刀之前,決定先行動手。
這第二刀,十分簡單,更加直接。
不顧身後,不顧左右,隻顧眼前。
一刀斬下,正前方十幾名蒙麵刀客明顯微愣,很快退開,不敢接下這一刀。
這一退,百人刀幕便破。
馬車邊上的披甲將士搖搖頭,輕輕歎息了一聲。
馬車內的李景天亦是搖頭,開始盤算自己的後手。
那座很遠的高樓之上,百裏長溪嘴角輕笑,卻是點了點頭,似乎十分滿意。
一刀逼退對方,卻也讓這一刀落空,海魂冷笑,並不停歇,反身便起,刀勢未停,往後又是一刀。
依然簡單,同樣直接。
於是身後的蒙麵刀客亦退,不敢直麵鋒芒。
那些人的大刀在地麵劃過,濺起無數火星,帶著幾分慌亂和後怕,顯得十分可笑。
海魂突然抬起雙眼,卻沒有再理會那些蒙麵刀客。
既然已經退下,便再無翻身機會。
之前的那片刀幕,亦不會重新出現。
現在,對於海魂而言, 一百名蒙麵刀客和一位持刀屠夫沒有區別。
同樣有刀,卻也同樣,沒有戰鬥力。
少年的目光漸寒,開始盯緊了那輛馬車。
馬車四周十分空曠,幾乎沒有任何遮蔽之物。
除了那位披甲將士,沒有人護得住李景天。
海魂冷笑更甚,繼而欺身而起,青龍刀動,刀意便升,朝著那輛馬車重重而落。
這一刀很強。
不留餘地。
馬車內的李景天臉色變得很冷,他坐在裏麵,一動不動,仿佛不知道車外的那一刀。
披甲將士亦是沒動,隻是右手將大刀握的更緊,似乎隨時都會拔刀而向。
隻是,他最終也沒有出手,
因為,有人比他更快。
荒地之外,不過裏許,是逍遙城中很普通的一間屋子。
那間屋子十分破落,經久未休,似乎隨時都會倒下,所以根本不適合人居住。
可是,卻很適合人藏身。
尤其,是當那個人習慣藏於暗中,發出暗箭。
那間屋子,便成了很好的遮蔽所。
於是,一枝暗箭,悄然射出。
在海魂的那一刀落下之前,便穿越了裏許的距離,激射到少年的麵門。
這一箭十分刁鑽,角度詭異,力道極強,最重要的,是出其不意。
海魂看到了那一箭,幾乎瞬間皺起眉頭,他在極短的時間內想到了很多種應對方式,最終還是選擇退下。
那一刀未落,在半空中收起,橫亙在天邊,自上而下重劃而過,想要擋住那一枝暗箭。
隻是箭走偏鋒,出箭那人似乎早有所料,箭頭遊動,避開那一刀,箭尾拂過,卻剛好激蕩在青龍刀柄,這一個照麵,不足以傷到海魂,卻足夠讓他引起重視。
李景天在馬車內冷笑,輕輕打了個響指。
披甲將士湊到跟前,輕聲說了一句:“追風動手了。”
他的話音剛落,不遠之外,又是三箭齊來,這一次,光明正大,彎弓射少年。
海魂冷眼輕瞥,大刀微收,立在胸前,身形卻是往後急退,堪堪避開那三箭的直射。
那三枝箭十分直接,不曾追趕,就這樣倒射在海魂腳邊,立成一排。
從遠處看,就像,三柱高香。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從荒地之外的那間破屋中而出,像一頭獵豹疾馳,速度極快,幾乎瞬間,便來到了馬車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