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仇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陽光從天邊透射,映照在窗前地上,很是明亮。
微微有些刺眼。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睡過一覺了。
自從走出深林,他便每日活在陰謀和戰鬥之中。
那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早已習慣。
今天他在廟中醒來,望著屋子裏的擺設,十分簡單,卻很寧靜。
江仇起身來到院中,那幾顆小樹在微風中搖擺,充滿活力。
映照在陽光之下,便成了山間一景。
後麵那座佛殿的門再一次打開,月牙拿著那塊白布正在細心擦拭著佛像,十分專注,很是虔誠。
少年靜立在原地,看著那個溫柔的身影在殿內走動,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寧。
月牙忽然轉過身來,看到了江仇,明媚一笑,說道:“師弟昨晚睡得好嗎?”
江仇點頭,很快說道:“如果不是陽光刺目,我想自己還能再睡一會兒。師姐每日都這樣早嗎?”
月牙笑著走到院中,浣洗著手中微髒的白布,說道:“每日清晨要擦拭佛像,早已成了習慣......而且我這也不算早,老師他早就起來了。”
江仇四下張望,卻沒看到老夫子的影子,問道:“老師人呢?”
“老師說他今日有事,需要下山一趟,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月牙將白布晾曬在一棵小樹的青翠枝椏上,回頭看了江仇一眼,笑道:“他老人家最近神秘的很,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不過我也早就習慣了。以前他走之後,我都會一個人在佛堂看經書,如今有師弟在,不如你帶我去山頂看看。”
這座小廟處在山中,山下有小道,往山頂卻隻有陡峭石層。
一般人根本上不去。
月牙周身氣勁全無,身子又弱,更不要提。
她昨夜便說要帶江仇去一個地方,想來就是山頂。
江仇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就伸出了右手。
這隻手很寬,力量很足,以往隻用來握拳殺人。
今日,卻很小心,因為握住了一位姑娘。
月牙有些驚慌,他感覺到江仇手臂的力量,腰間微緊,一股炙熱的男子氣息鋪麵而來。
十六年來,這位廟中女子日夜參佛,熟讀經書,幾乎與世隔絕,何曾和男子有過這般親密接觸。
她隻說讓江仇帶她去山頂,卻不想話剛出口,這位師弟便這般不講道理,不由分說便將她抱起來。
月牙有些羞惱,卻又有些喜歡。
少女心思,很是難猜。
耳邊風聲很大,光影急閃,想來是正在上山途中。
月牙很想睜眼去看,卻又害怕師弟看到自己此刻的羞惱情緒,便隻能低頭靠在少年胸前,卻發現少年的心跳很快,如自己一般。
江仇確實心跳很快。
他的右手摸到月牙細腰,卻不敢用力,甚至手掌都不曾合上,隻用寬厚的小臂攬住,微微緊繃。
他從院中而起,踏過小廟岩壁,順著這座高山的凸出石塊交替而上。
山上盡是高大樹木,掩映在層層山石之間,很不好走。
偶爾路遇石層古木攔路,江仇便隻能把手握緊,將月牙死死摟在懷中,硬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