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味道,熟悉的錯覺,各種各樣的奇異幻象,伴隨著他。
他的異能天賦能夠讓他看到身外之事,隻要精神力足夠,他的可視範圍可以無限擴大。不知道剛才看到的是誰的房間,裏麵關著的又是誰,邱予想。
他沒有窺探人隱私的嗜好,沒有細看,混沌中困意逐漸湧上來,他就這樣歪著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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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過來時,門外傳出安治局工作人員早班交接的各種動靜。窗戶外麵,天已經大亮了,牆上的時鍾指在六點整。
邱予是被門外開鎖的聲音驚醒的。
他其實一直處於半睡半醒間,醒過來的一刹那,意識裏光和暗的兩個四方形立時分開,其中一個的畫麵隱去,隻剩下他這間空空蕩蕩的房間。他來不及想太多,門鎖被人從外麵打開。
負責看守他的那名安治員推開門,頭也不抬:“跟我出來。”
邱予心中詫異,謝曉綱來這麼早?不管怎樣,就要告別安治局回學校了,他這個時候的心情是輕鬆明快的。他拎起書包,跟著安治員出了問訊室。
他被關了一天一夜,也算是把問訊部的布局給摸得門兒清了。出了錢悅茹的辦公室,順著工作區往右,靠門的就是接待室。接待室兩邊有透明玻璃窗,從裏麵既能看到走廊,也能看到這邊的工作區。透過玻璃窗,他沒有看見謝曉綱,而是見到了一個讓他十分意外的人——周五那天晚上帶人來接謝義的青年頭目。
青年頭目正對著這邊,隔著玻璃窗看見邱予過來,衝他微微點頭致意,一邊扭頭說了句話。他對麵坐著的那人被牆擋著,看不見臉,但是邱予心中隱隱猜到了些什麼,略微覺得訝異。
果然,進了接待室,邱予就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四十到五十之間的年紀,精神飽滿,黑發裏摻著幾根銀絲,也許是光晃的。神情不苟言笑,卻不會讓人覺得難以接近,強硬的氣質中自帶著一絲和藹。
“謝家主?”邱予帶著茫然和不敢置信,“您是過來幫我作證的嗎?”他想不出謝義這個時候專門來找他是為了什麼,謝義昨天才連夜回到安定市,今天這是又連夜返回了康建?
讓邱予沒想到的,謝義緊走幾步,拉住邱予的手,雙膝一矮就給他跪下了:“小邱,這次你可一定要幫幫謝叔啊!”
邱予完全沒預料到他會有這麼突然的舉動,差點跳到一邊,連忙伸手拉他起來:“謝家主,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邱予手勁不小,這一拽竟然沒拽動,謝義牢牢握著他的手,懇切地說:“謝叔實在想不到該求誰了,小邱你無論如何都得幫幫謝叔。你要是不幫,謝叔今天就跪死在這了。”
邱予忙說:“謝家主,你別這樣。有什麼事您直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謝義心情一緩。邱予堅持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把桌上的一杯熱水推過去。
謝義沒接,心情沉鬱地微微搖頭,眉頭不展:“說起來,真是讓我有點難以啟齒。”見邱予沒有絲毫的不耐煩,一眨不眨地等著聽他講,謝義心中暗歎,他手下能人無數,到頭來竟然要勞煩一個素不相識的年輕人。不過這也難怪,他手下那些人,平時大事小事都能拿得出手,能獨當一麵的也不少,可是能以一敵千的卻少之又少。
“時間有限,我長話短說。我有一個過命的兄弟,叫關山平。”謝義說著,一旁吳斬遞給邱予一份資料,邱予一眼看到上麵的一張大大的人頭照,濃眉大眼,一臉陽剛,年紀看著比謝義小幾歲。從照片看不出來,也許是幾年前照的。
“前因後果就不細說了,山平他現在被關在南海群島的一座島上看守場裏,我必須傾盡全力救他出來。但是那座看守場,占盡天險,易進難出,它受第四軍管製,上到場管、場衛,下到看守場犯人,全要經過嚴密的排查。我一時半會兒沒法插進人去,隻怕他一個人在裏麵凶多吉少。小邱,你是異能者,如果是你進到裏麵,肯定有辦法出來是不是?”
邱予愣愣地看著他,半晌才緩緩地說:“您是想讓我去救人?”
“我能想到的就隻有你了,你可一定要幫幫謝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