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少年好像都沒有,他倒像是在觀察些什麼,而且還像是在思索著什麼與他本身無關的事。
“你叫什麼?”靳茗例行一問。
邱予沒聽見他這一問,他的目光落在透明落地窗上,他對這幢建築產生了濃烈的好奇。這不像是玻璃,倒像是一種透明的木材。他的感知隨著意識落在上麵。
他在被押運兵用槍指著後腦勺,開槍之際,用了一支精神力恢複劑,而後他跟押運兵進行了殊死搏鬥。那支恢複劑是六級,當時也多是肉搏,沒有機會動用異能,幾乎沒有消耗。此時,他輕而易舉地調動了體內的外源精神力。
這層透明牆壁沒有阻擋住他的意識穿透,他感知到了窗外的珊瑚叢和海洋灌木,感知到了外圍場衛和巡邏車。邱予心下了然,這說明看守場建築的確沒有設置元素封鎖,沒有做過針對異能者的防範措施。
這就是一處普普通通的建築。
邱予一路上半懸著的心安定了下來。
靳茗見他裝沒聽見,心裏頓時有了個計較:這小子該不會是個刺頭吧?他“咳咳”兩聲,嚴厲起來:“你有沒有點覺悟?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不是你家,不是學校,也沒有家人來關照你。你現在不回答問話,對你有什麼好處?最多就是讓這裏的場管記住你。你的名字和照片都在我們名單上,卷宗檔案在律治院,你的身份證我們這也有副本,我看看你叫……”
“那張身份證是偽造的。”
靳茗正操作電腦打開文件夾,調出他的檔案,冷不丁地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什麼?偽、偽造的?”靳茗猝不及防,臉“唰”地拉下來,“開什麼玩笑?身份證信息都是律治院提供的,這能有假?”
邱予早就預料到他的反應,不多解釋,從貼身兜裏掏出一張身份證:“這張是真的。”
靳茗怔怔地接過來。
他活了大半輩子,沒見過這麼稀奇的事,更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一個比他小了一整輪的小子給唬住。
“許光。”
靳茗艱難地念出了身份證上的名字。
-
醫務室裏的說話聲突然就停了下來。
一旁的打刻機停止了嗡嗡聲,像是不忍給這靜謐的室內製造出一星半點的噪音。
落地大窗透進來的陽光停在灰塵上,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樣,隻有中年場務靳茗兩眼圓睜著,不住地在邱予身上和手裏的身份證之間打轉,反反複複。
“你、你是許光?哪個許光?你真是許光?”他有些語無倫次。
“如假包換。”
“不、不可能……”靳茗陷入了疑慮和不自信中。
不說別的,他拿在手上的身份證是嶄新的,而且起始日期就在兩天前,這就像是臨時找了個造假高手做的一樣。
再者,許光哪會這麼年輕?
許光聲名鵲起是在建國初期,距今已經有十年,如果這小子是許光,那他成名的時候,就隻有十歲出頭?雖然不是沒有“少年天才”這麼一說,但這怎麼看怎麼像是在胡編亂造。
從氣質、談吐、舉止上,怎麼看都不像那個傳說中翻雲覆雨、炙手可熱、攪亂一個地域一個時期的人物。這些年冒出來的假許光太多了,現在東邊查得緊,說不定這又是許光勢力推出來的替罪羊。
但傳聞終歸是傳聞。
“你、你有什麼證據?”靳茗中氣不足地結結巴巴。
邱予放聲大笑:“想知道的是你們,說出來不相信的也是你們。我用不著證明,你們不信最好,這樣我也省得提心吊膽地,可以安安心心在看守場過我的小日子了。”
靳茗的腦袋有點暈,心裏默念著“我現在應該做什麼……”,用360度無死角的質疑眼神打量了邱予半天,而後手忙腳亂地抱起桌上的電話,衝到牆根去打電話。
他的電話打給了周東,就是周東交代他讓他盡量找到許光。結果他沒想到,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有人自認了許光身份。
周東也是十足的意外,想起之前在島上見到六人時,那個年齡最小的過分的不起眼:“你先別掛斷,我給律治院打個電話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