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予愕然地抬起頭。
作為異能學院的一名學生,邱予在思想課上聽過一些關於蕭裕的,思想課上大多數時候也是昏昏欲睡,除此之外,他還遠遠沒有關注過這位蕭副長。
蕭裕是一個家喻戶曉的人物,即使再偏居一隅,也一定聽說過兩個人,一個是內閣首席國老唐策,另外一個,就是總政院副長蕭裕。
蕭裕並不是首席領導,但他的風頭卻蓋過了總長,尤其是在新時代、新政府統治下的新思潮中,最受年輕人的追捧,是百姓呼聲最高的下屆總長候選人。
私底下,甚至有人稱建國後的時代為“蕭唐天下”。
邱予僅僅隻是知道這些,還是在同學私底下八卦時聽到的風言風語。
“……蕭裕是建國最年輕的執政領導,他出身將門,是前朝最忠肝義膽的鎮國將軍府世子,個人指揮作戰能力極其出色,曾任先鋒大將軍。內閣執政以後,一開始是沒有總政院的,是蕭裕提議分設立法和行政機構,才有了今天的總政院。總政院設立之初,因為沒到年齡標準,遭到過半數的代表反對,差點與副長一職失之交臂,但因為在兩戰時積累了赫赫戰功,直接讓那些口誅筆伐失去了力度。總政院在建立後,興工建設,引進外資,設立通商試點,短短數年就讓我國成為與世界強國能比肩的大國。很多政策都是出自蕭副長的提案。”
邱予聽著台上老講師的侃侃而談,頭一點一點地,又有了幾分困意。他猛地一激靈,想起這不是學校課堂,加上他現在偽裝的身份,可千萬不能睡。
他轉頭去看前後左右的其他人,驅散睡意。
冷不防看到斜後桌,李星羅表情奇怪地盯著講台上——說是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不如說是非常淡漠,臉部肌肉緊繃,眼睛裏冰冷得沒有情緒,甚至還有些排斥和厭惡,像是一頭盯住野獸的狼一樣。
那股仇視感幾乎凝成了實質。
邱予回頭的一瞬間,他就收斂了情緒,然而還是被邱予捕捉到了。邱予覺得奇怪,但還是沒有去問,一個是現在還在上課,另一個原因是他不想多管閑事,摻和進別人的是非裏。
邱予正撐著下巴神遊天外,後排的趙敢為突然表情痛苦地“噝”了一聲,打斷了他的遐思:“場衛大哥,我想去方便一下,中午好像吃壞肚子了。”
“你陪他去一下。”後麵一個叫邢牧的場衛,對著另一名場衛揚揚頭。
很快,場衛領著趙敢為離席,朝禮堂左側掛著衛生間標牌的樓道去了。
邱予漫不經意地瞟了一眼,趙敢為不老實地邊走還一邊東張西望,賊眉鼠眼地不懷好意,很快消失在了樓梯間門口。
邱予收回了目光,繼續聽課。
時間一點一滴地走著。
思想教育課時長兩個小時,距離趙敢為離席已經過去十多分鍾。
講台上這名老講師,經自己介紹,以前是大學教授,講起課來生動活躍,引經據典,連場衛們都聽得入迷了。
邱予注意到了趙敢為還沒有回來。
上大號花上十幾分鍾不算是長的,但也不短了。沒人去關心過去這麼久了,趙敢為是不是掉坑裏了。但是邱予似乎天生就不是學習那塊料,集中精力聽課的時間最多不超過五分鍾,五分鍾過去就開始溜號。
他又開始心不在焉地左顧右盼,忽然發現帶他們過來的那名女場管劉茜竟然也不在。
邱予記得她好像是在趙敢為離開之前,就去了衛生間,兩個人是前後腳的功夫,到現在誰都沒回來。想起趙敢為的前科和舉止,邱予心裏忽然有了一絲不安。
不會吧?
坐沒坐相的邱予一下子坐直了,盯著左邊的樓梯間,衛生間就在那裏麵。
他不知道有沒有可能是他想的那樣,看守場因為建築優勢和行為模式規範,對在押犯人的看管比較鬆懈,但那是在一號看守場,現在這上課的講堂可不是那座全方位監控的堡壘。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可能發生著無法預估的事情。邱予按捺不住內心的蠢蠢欲動,迅速起身:“我要去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