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白的描成黑的(2 / 2)

“你說的找你開門的‘他’是他們中的哪個?”

“他。”邢牧指向了趙敢為。

“你說什麼?”邱予思維短暫地停滯,好半天沒能做出任何反應。他難以置信,衝上前兩步,扯住邢牧的脖領:“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這一刻,邢牧其實沒有過多的思考,更多的是一種本能,在進門前被李星羅的示意所誘導,留下了心理上的暗示,不假思索地、衝動地做出了判斷。等到他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麼時,已經晚了。

“住手!”兩邊場衛連忙上前按住邱予,把邢牧給解救出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說的後果是什麼?誰指使你這麼說的?”邱予一瞬間想了很多,衛咚咚、祝飛豔、醫務室的醫生張繼師,甚至是眼前這幾個代表看守場的管理層都有可能授意他這麼做。

邢牧一驚,看到邱予臉上毫不掩飾的怒火,猛然想起這個人的身份。誠然他姐夫收受賄賂的醜事不能曝光,但許光這個煞星,更加不好惹。

他心虛地低下頭,目光躲閃。

“你不用怕,有什麼說什麼。你說的一切,都具備法律效力,律法會保護你,看守場更會保護你。”洪冠說,最後那兩句是說給邱予聽的。

邱予現在已經聽不進別人在說什麼了,他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還是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他在全神貫注等著邢牧給他一個確認。

邢牧看著邱予年輕臉龐上的焦急和驚詫,生出些不忍,轉念想到李星羅的警告,深知最忌諱的就是前後言語不一,自相矛盾,隻能一錯錯到底了,一咬牙:“就是他。”

邱予吸了口氣,一時間嗓子眼發堵,沒說出什麼來。

“既然你無話可說了,那我問你,為什麼在邢場衛的百般阻撓下,你還堅持要去衛生間?是不是因為注意到劉茜也去了?如果像你自己說的那樣,是因為發現不對勁,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向邢場衛說明情況?”

邱予沒想到他們真能把白的描成黑的,心中覺得可笑荒謬,也懶得辯解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隻憑一張嘴就能斷定一個真相,要律法有什麼用?我看你們還是把律治院的人請過來吧。”

“許光!你別太囂張了,等你能活著滾回東三省老家再囂張也不遲。”洪冠指著他的鼻子。

“冷靜!洪冠,”楊遠注意到了趙敢為臉上的錯愕,打斷兩邊的爭執,“依我看,這件事還有些疑點,先把嫌疑人單獨關禁閉室。”他轉向場衛,“去律治院請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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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予被銬住了雙手,兩名場衛一左一右押著他出了審訊室。

在外麵長椅上坐著的四個人都滿臉愕然地起身。尤其是衛咚咚,看到邱予被押走,簡直大驚失色:“喂!喂!你們要帶他去哪兒?”

“回看守場,你們幾個跟上。”

場衛開車帶六人原路返回,再次經過帶有頂棚的密閉行車道,回到看守場的地下停車場。

這一路上,邱予都是單獨被押在一輛車上,跟眾人沒說上話。下車後,他被場衛簇擁著進了看守場,在眾目睽睽之下,推進一樓角落一間黑漆漆的監室,“砰”地鎖上門。

從明亮到黑暗,適應了一會兒才接收到了光線。

邱予回過身,留給他的一扇黑漆鐵門,和一個方形的小窗口。從窗口向外麵看去,是一個死拐角,一個人都沒有。

邱予精疲力竭地坐到床位上,身上跟人打架後留下的疼痛才傳遞了上來。

他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波折,那句話說的沒錯——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這就是多管閑事的下場,他有些涼薄地想。

環顧著冷清的牆壁,這監室是在北麵,雖然有個通風的小窗,陽光卻透不進來,窗外長滿了一人多高的海草,能看見飄零的擺動姿勢,看不見海水。

他不相信今天這一切是偶然的,但要說趙敢為和邢牧是一夥的,也不盡然。

他記得那個邢牧,之前一切如常,也沒有表現出對他有什麼惡意。可邢牧不惜作偽證,也要保下趙敢為,陷害他是為了什麼?難道他想要的就是現在這個結果嗎?

他被關在這裏隻是暫時的。這起事件破綻之多,即便他什麼都不辯解,真相也很快就會水落石出。律治院的人一來,他就會被放出去。

難道,對方的目的真的就隻是想讓他被關一次禁閉嗎?邱予不由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