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手，轉眸，望向緩緩走來的玉汐。
“你已經在這裏坐了七日了。”玉汐淡淡道，隨意的坐在一處，問道：“知曉真相後，感覺如何？”
我拭去眼角的淚水，望向君晏，輕笑道：“這些年原來都是白恨了，我恨了一個我最不該恨的人。他並未負我，而我卻恨了他幾千年。”
玉汐宛然，“其實這些事，我與無席都有一部分的責任。倘若無席那日沒有阻止君晏，或者今日你與他會是仙界人人羨慕的金童玉女。”
聞言，我搖頭，道：“即便我如願嫁給了君晏，姣袖還是會出現。師傅說的不錯，我入相思局，便害相思。即便我與君晏相伴相守，可我還是會因為其他的外因，終有一天會犯下大錯。師傅其實為我做的已經很多。他為了護我，尋了阿姝來陪我，更不惜以命下咒，隻為護我一生安然。”
“以命下咒。”玉汐輕聲道，卻帶著一絲黯然。她忽而輕笑出聲，“可他還是將你是相思石這一秘密公布於眾。玉衍，在他們心中，有你我，卻還有一個仙界。無席能為我棄仙界不顧，可卻還是做不到全然放下仙界，蘇逸水亦然，他對舞勺的情誼，有目共睹，可在仙界的立場上，卻還是親手殺了莫韻。而君晏，”玉汐望向依舊沉睡的君晏，肅然道：“君晏的心中何嚐沒有仙界？否則，他也不會這些年隻能默默追隨於你，卻什麼都不做。”
我聞言輕笑，帶著一絲慶幸。“如果師傅真的能拋下仙界不顧，能將與天帝的友誼係數淡忘，那麼他就不是你愛的那個無席，而君晏若真為我，去損害了仙界，也不再是我愛著的他。情義不能兩全，而他們在情義之中，卻還是偏向了我們，這一切，便已足夠了。”
玉汐聞言，輕笑出聲，起身離去。隻是走到門口時，她忽然停住了腳步，“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白炔尚在迷心陣中。還有，相思石最後的謎底，待他醒來之後，你們再一起來尋我吧。有些事，需要你們共同做一個決定。”
我愕然。
君晏醒來已是一日之後，我靠在床邊微微出神，忽然手心處傳來了一陣動靜，我不由得大喜，望向手心處。君晏的手指微微晃動，我微微張開了唇，複又望向君晏，隻見他的眼珠子微微轉動，隨後緩緩睜開了眼眸，我不由得喜極而泣。
“君晏。”我輕聲喚他，卻怕這隻是一場夢。君晏聞聲，微微偏頭望向我，露出一個微笑，柔聲道：“阿衍。”君晏的聲音很輕，帶著明顯的虛弱，聽在我的耳中，卻好似仙樂。我埋在他的胸前，失聲痛哭。“你沒事了，沒事了。”
“阿衍，我沒事了。”君晏微微拂上我的背，輕輕的拍著，“阿衍不哭。”
我抬首，望向君晏，淚跡未幹，“你這個笨蛋，為什麼不告訴我？”君晏愕然，隨即輕笑，帶著一絲無奈，“你與師傅那般，如果知曉真相，我不希望看到你與師傅決裂。再者，師傅也是為我們著想。”聞言，淚水再次湧出，我望著君晏，最後卻隻化作一聲：“對不起。”
我與君晏去找玉汐時，她躺在貴妃榻上，拿著一本書，微微出神。我偏頭望向君晏，君晏隻是一笑，收緊了握著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