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大郎想到一個故事,該故事多年以後,將收錄在清人蒲鬆齡的《聊齋誌異》中,說的是 ,有一個人,窮困潦倒,卻又病了,身上長了一大瘡。有一個婦人,見他是個斯文方正的讀書人,就想救他,於是從嘴裏吐出一珠子,療那人的病瘡,之後又資助那人去趕考,那人為報答婦人,答應,若考中壯元,接婦人同享富貴,後來,那人果然考中了壯元,卻突想起了婦人年衰不美,遂不想再接那婦人,並又納了新的小妾,婦人得信後,親自上京找那人,責問那人的忘恩負義,那人迫於婦人的義正辭嚴及剛做官後的謹慎,隻好先接納了婦人。一日,婦人飲酒後,化作了狐狸,那人見了,持刀要殺它,狐狸立個化作婦人,斥那人道:“我雖是狐狸,雖不與你同類,但不曾害你,你卻恩將仇報。”說著,婦人收回了以前治療他的珠子,化作輕風離去,這個人隨即便病瘡複發,最終沒的醫治,死了,同時他的一切榮華富貴,也如同煙消雲散。
辛大郎遂進一步認為,人即是人,狐即是狐,人與狐宛如天敵,做狐的,不管到何時,都是不可輕易向人示好的。
但有個人卻例外,那就是陳氏女,因他曾在陳氏女眼睜睜的注視中,化作了受傷的巨狐,流著鮮血,奄奄一息,但那陳氏女卻明知他是個異類,不僅沒有絲毫的生分和隔意,還心生愛憐,隨他而去,之後,當陳氏女在苦苦企求十七娘救他時,也是在所不辭的。
所以,辛大郎認為,天下,唯有一個好人,那就陳氏女。
辛大郎遂愛上陳氏女,並以他狐族的萬千風情,與陳氏演繹出了一場場溫柔旖旎的愛情,也愉悅慰藉了他自己。
可惜,陳氏女失憶了,已記不清她和狐仙辛大郎相愛的事了。
辛大郎怎肯就那麼輕易地失去陳氏女呢。
於是,無所不能的辛大郎再次地讓陳氏女站立於雲頭,讓時光倒流,讓陳氏女重溫兩人居於高空、乘坐飛毯、俯瞰人間的感覺………
陳氏女震驚於自己作為人間凡女的這一奇異能耐,終於想起是狐仙的大法,遂也終於想起她與狐仙愛人所經曆過的一切。
陳氏女攜得辛大郎回到了齊州的家裏,兩人又回到了以往溫存相愛的生活中。
但陳氏女畢竟已為人婦,怎可再與他人行勾且之事,辛大郎隻好作隱身狀。
在齊州,除了陳氏女,所有的人,都看不見辛大郎,自此,陳氏女,在所有的人的眼中,也成了神神叨叨的人啦,因為人們時常地見到陳氏女一個人對著空氣會自言自語,再不,陳氏女常常一個人對著某物掂掂扯扯,又手舞足蹈……,總之,陳氏女怪怪的。
不久,陳氏女就在齊州府最繁華的銀市大街上,開了家瓷器行。
瓷器行分上下兩層,下麵做生意,上麵可住人,後麵還有個小院。
為了照看生意,陳氏女常常宿於店鋪之中。
因為有了瓷器行的養活,陳氏和兩女再沒有了任何生活之憂,一家人過得其樂融融。
另外,陳氏不忘同族本家曾對她的照顧,不時地拿出銀兩,以周濟一下這些娘家人,,娘家的人從而也莫不對陳氏女心懷感激,如此,陳氏女就算是在齊州府又安穩下來了。
陳氏女已年過三十,她肌膚勝雪,烏發如雲,眉不染而黛,唇不點而嫣,所有的人見了她,莫不覺得她年輕,她被她的侄女,被她的侄媳、她的堂姐堂妹仰目著、崇拜著,她的侄女、她的侄媳、她的堂姐堂妹莫不羨慕她的青春永駐。
她臉紅了,象火燒著了雲一樣。
嗬!她當然知得自己何以年輕了。
一想到她何以年輕,她便羞澀了,她想到了她那可意的郎君,她想到了永夜裏那俏郎君一拔一拔地、永不停歇地、連綿不絕地用愛的蜜汁對好的灌注,是那般愜意地銷魂和滋潤……
那俏郎君溫文脈脈。
俏郎君望著她燦若春花的羞臉,溫脈地說“我要把你喂成一永不凋謝的花。”
她真得就越來越象一朵花。
她時而綠裙紅裳,時而又姚黃魏紫,她姹紫嫣紅,她把自己打扮得光鮮明亮,雲鬢上總愛插上一璀璨的珠翠,她光彩照人,她自己看著自己,都覺自己象一怒放的、雍容的花王了。
啊!她越來越覺得自己愛打扮了。
是女為悅已者容嗎?
嗬!說不清。
她自問,為什麼每見到他望著自己高興了,自己似比他更高興呢。
陳氏女喜歡徜徉自家的瓷器行裏。
她徜徉在瓷器行裏,身前身後,皆是各種各樣的瓷器,有青花、有釉裏紅、德花白、甜白、祭紅、淡黃釉、五彩……,有瓶、有杯、碗、盤、碟、罐、壺、盒、爐、筒、枕、缸………,那器物上繪著的,有精美的花草、有生動的鳥獸、秀麗的山水、優雅的人物,飄逸的雲影,或者什麼時候也不繪,象一片雪、象一汪純淨的水、象晶瑩地冰,象溫潤的玉………,一件件,皆光彩奪目、精彩絕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