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行了幾日,眼看離故土越來越遠。車外的景色也越來越陌生,大雪紛飛取而代之的是開著熱鬧的滿地野花,非常漂亮,色彩繽紛。車馬漸漸駛離了官道,路上行人越漸稀少,順著一條河邊的土路向前行去,馬車慢慢的開始顛簸了起來,瑾顏因為長期沒有進食的原因,渾身蔫蔫的提不起一點精神,不覺在囚籠之中昏沉欲睡。
迷離之中聽見一個男音說道:“已到吳國境內,我看就到這兒吧!速速完事後,回去跟主人交差。”“鐺鐺”幾聲,囚籠的右邊已經讓人打開。少許陽光照耀進來,刺得她的眼晴生生的痛。
一位黑衣男子站立在她的麵前,堅決而不容抗拒,忽然她腰間一沉,竟被那人攬腰提出囚籠,手臂一鬆,毫不提防,仰天摔倒在地,生生的痛。然覺頜下一痛,那人仿佛擎起她的下巴,仔細察看她的容顏,喘了一口氣道:“可惜了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主人還真是狠得下心。”
“把她綁起來。”黑衣男子命令道。立即有跟隨的侍衛拿來繩子,往瑾顏身上套,身上一緊,手腳已被縛得結結實實。她頓時慌了,不由悲哀絕望,稍作掙紮那繩索反而越綁越緊。那黑衣男子觸近她的麵龐,又用手抬起她的臉頰,發出一聲冷笑:“郡主還是不要白費力氣,反正都是將死之人。”
瑾顏悶哼一聲,問道:“你們到底是甚麼人,奉了誰的命命令?也讓我做個明白鬼!”
那黑衣男子陰笑數聲,半眯眼睛沉默一會兒,忽的睜眼,對她道:“怪隻怪郡主太受太後和皇上喜愛了,寧王也太不識抬舉。我們安親王爺很是看不下去,所以決定讓屬下送你去一個好地方。”
瑾顏不由一愣:安親王,不可能!他一直想拉攏父王,為何又綁了自己卻不向父王談條件,依安親王的聰明才智斷然不會做出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也懶得去問了,反正問了也白問,何必費事麻煩。隻是抬頭昂著,注視著他們一群人。眼神銳利目光一斂,一言不發隻是細打量著他。似是為她氣勢所迫,那些隨從均囁嚅著不敢上前,反倒不由自主的各自退了幾步。
黑衣男子被看得低下了頭,見手下的人如此反映不由大怒,轉過頭大聲吩咐道:“沒用的東西,裝入袋中。”
那袋中裝了二塊大大的石頭,瑾顏被拉了起來塞進袋裏,一塊手巾堵上她的嘴。有幾個人將塞著瑾顏的袋子抬起來,扔入湖水中。隻聽到“卟嗵”一聲,身子失重地下沉,裝入瑾顏的袋子落入湖中,水從四麵八方湧過來,因為石頭的重量頓時淹沒了頭頂。裝著她的袋子向著湖底沉下去,四周一片寂靜,她屏住呼吸,隻聽到湖水中不時傳來“骨碌骨碌”的水泡聲。
湖水的壓力讓她無法呼吸,水壓向她侵襲過來,將她的身體擠壓、撕裂,慢慢的憋不住氣了,缺氧的感覺令她的大腦產生幻覺,不自主的張口想要呼吸,湖水急急的向她口中湧去,耳膜隱隱的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胸腔漲得快要裂開。吳國雖然氣候變曖,可是湖水仍是徹骨的冰寒,湖水像針刺般地紮在她的皮膚上,痛得發怵。腦子漸漸裏浮現出奕宸模糊的臉,再見了,奕宸哥哥……
寧王府嵐蘭書舍內,燈火通明,足足半月都是如此從未熄滅。外麵雪已經停止了,草木山嶺一層層被覆蓋的雪衣,也開始慢慢融化。適耀將手搭上精雕細鏤的椅把,看世邀在那唉聲歎息,奕宸急躁的走來走去。這個適耀說怕打草驚蛇,引起他人注意,硬是不許他與奕宸去尋找,每天在這等消息,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適耀看到他們的表情,便知道依舊沒有一點消息,一縷愁緒慢慢自下而上凝結眉宇,好不容易混出宮來就看到這樣的情況,終於忍不住一字一頓道:“你們不要一個唉聲歎息,一個轉來轉去,看到你們朕頭說更發暈。都細細冷靜下,好好商量出對策才是真。”
“世邀,奕宸”宛如鏡徑直從天窗闖入嵐蘭書舍,長吸一口氣,剛剛站穩,見屋中有一陌生男子,不由三緘其口眉頭緊鎖,瞬間睫毛一揚,硬生生的吞回了剛才想說的話。
世邀見是她,疾步向前,雙目灼灼問道:“是不是有什麼消息了。這都不是外人,你快快講來。”
宛如鏡定了定神,低聲道:“跟郡主一起出門的綿意和寫意已經在靈隱寺的山林中找到了。不過找到的是屍首。”
“師姐,依舊沒有郡主的下落是不是。”奕宸抬起頭,眸中露出一絲希望。
“是,我並沒有發現郡主的下落”宛如鏡也不多說一句,轉身回答他,並從袖中亮的一物奉給世邀:“屍首周圍有打鬥的蹤影。不過屬下從她們屍首周圍找到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