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耀本來要辯白的話掛在齒角,聽到這句話怔了怔,惱怒的眉頭都堅起來,定定得看了她一眼,拍響桌子怒道:“朕的事情還不用你來過問,皇後還是回坤寧宮,關上宮門好好過你的清靜日子。”
瑾顏高傲得站在那裏,仰著她瘦削的下巴,直視著坐在上首那把鎦金龍軟椅上的適耀,本來想好的請求之詞完全忘之腦後,恭敬之情讓理智磨滅,淡淡掃了一眼衣衫不套的如心兒,毫無掩飾的輕視之情彌漫在她的臉上,一字一句的道:“這個季節最是冰冷,皇上還是愛惜愛惜如郡主穿得如此單薄,早點允許瑾顏出宮省親,這比將本宮關入坤寧宮省心的多。”
適耀聽到她還要出宮,對眼前的事情並無太多關心,臉上有失落的痕跡碾轉而去,有那麼一絲暗流,在心頭湧動,泛出尷尬與惱怒,終於再也忍不住,撕裂的聲音在宮殿之中響起,聽在耳中是格外悲涼。
“出去,給朕滾出去,朕現在不想看到你。想要也宮,也好!你自己找個地方跪著好好反省吧!等朕心情好的時候再想如此收拾你。”
瑾顏張了張口,卻再說不出一個字來。頭扭到一旁,並不想去理他,已有剛剛倒入杯中的熱茶杯狠狠向她砸來,終沒有躲閃,硬生生的砸上來,厚厚的羽緞鬥篷沾滿茶跡,熱氣冉冉升起,看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她的眼晴又開始模糊。
適耀動了動身,伸手正欲起身想看看她的傷勢,如心兒此時拉了拉他的衣角。就是這個遲緩,瑾顏已經轉過身子強自挺直背脊,保持著最恰到好處的儀態,踏出宮門之外,輕輕拉上那道金黃色軟帷。想要透過那道金黃色軟帷看向裏麵,目光是淡淡的傷痛和無奈。她終於再也忍不住,身體一軟,硬生生的跪在金黃色軟帷之後,跪地的聲響同時也驚動內殿中的二個人。
瑾顏跪在外殿的地麵上,安靜得跪著。那道金黃色軟帷在眼中搖曳,發出曖昧促狹的光,那金黃色的光芒晃花了她的眼睛。
宮殿之內默默無聲,大氣不聞,周遭裏靜得如同不在人世,那樣靜,靜得能聽心跳之聲,像是要驚破纏綿中的綺色的歡夢。
如此安靜的大殿,隻隔著一道門的距離,裏麵的聲響是那麼的刺耳清晰。隨後不過良久,耳邊傳來如心兒高聲而放肆的叫喊,還是粗重的喘息,那盡享魚水之歡春色之音,字字驚心觸目。
瑾顏跪在外殿暗暗咬緊嘴唇,不許自己有半絲聲響。心尖似有什麼在啃噬,閉上眼,那高聲而放肆的叫喊更是高揚,傳到耳中隻是翁翁作響,可是怎麼感覺都是香豔慵散的味道。
她的夫君,那個親自迎娶她的夫君,此時此刻正與一個時時謀害她的女子承恩偷歡,她與如心兒之間的恨是從小結下,自從失蹤的事情發生後,那種恨已變成世仇。然而,這樣的一個世仇女子此時正在裏麵與她的夫君盡享魚水之歡,而她隻能靜靜地聽他的聖旨,老老實實的跪在這冰冷的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