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恭毫不思索道:“不必”,命七讓離去,便陷入了沉思。
玉關關嗎?他的生身母親?
她當然不會讓他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弟弟考科舉,如若奪魁,他二人在宮中相見,豈不是不相認也難?
高長恭起身,拿出書架上層的錦盒並打開,一枚刻畫著兩隻在遊水的關睢的破碎白玉佩顯露出來,這是在當初驃騎將軍府中,屬於她母親的惟一的東西。
高長恭將白玉佩放在掌心拚起來,緊緊捏攥,凝望許久。
須臾之後,高長恭既不憤怒,亦不欣喜,沒有什麼表情,像平常一般喚來墨淮命他將白玉佩拿到宮外去修複。
轉眼已是第二日的午膳時分了,婢女們正陸續端上菜肴,元玉儀在上座,高闋在下座,高闋對麵案幾上的人卻是還沒來。
元玉儀喝了一口煙雨斟的茶,問高闋道:“闋兒,這些菜肴可還喜歡吧?”
“這可是闋兒平時最喜歡吃的菜呢”,高闋夾了一玉筷的菜,細細咀嚼,沉浸在滋味裏。
不自意的想起前時,母後拗不過她下廚學做菜的滋味,也是這樣……
這……這難道是母親送來的?
高闋頓下抬首,問元玉儀:“玉儀姨娘,這菜是誰做的?”
“是……司膳司的人做的……”,元玉儀的語氣有點停頓,又笑道,“怎麼了?不好吃嗎?”
高闋低沉下來,不應元玉儀的話,良久放下手中的玉筷,“玉儀姨娘,闋兒回我母後那一趟”,便不顧元玉儀的叫喚,跑了出去。
“闋兒!”元玉儀喊道,追到殿門口,發現已是尋不到高闋的身影。
“恭兒來得遲了些,請母妃恕罪”,身後響起了高長恭的聲音。
元玉儀回頭道:“恭兒,闋兒方才跑了出去,說要回先皇後那,你代替母妃去看看她可好?”
“請母妃在此等候,恭兒這就去”,高長恭扶著元玉儀坐下,便也出去了。
高長恭沿著去靖德宮的路一直走,終是看到那一抹玲瓏的身影莽莽撞撞進了靖德宮,高長恭向上一看並不高的宮牆,再確定四周無人,翻身躍進靖德宮中。
“公主!”餘韻正在為苑中的花澆水,轉身看見了正直直跑向殿內的高闋。
“韻姨,母後今日是不是將飯菜送到了玉儀姨娘那?”高闋問餘韻。
餘韻應道:“是,娘娘她很掛念你,又想著你還氣著她,所以隻好任由你住在元妃娘娘那……”
“餘韻,是誰?”殿內的元仲華問道。
“回娘娘,是公主”,餘韻道。
這樣禮儀的回話,並不是尋常的隨意,莫非有客在靖德宮?高闋直接走進了殿中。
隻見元仲華正坐在高洋的腿上,抵著高洋撫摸著自己腰處的大手,呼道,“皇上,不要這樣”,轉首又看向殿外,一下驚住,殿口已站了高闋。
元仲華驚住,急急將領口拉了拉,蓋住難掩的春光。
不過須臾,元仲華唇齒間的話令高闋頓時幾乎站不住腳,“闋兒,出去。”
“母後……”高闋的腳似有千斤重,此刻憑己之力難移一步,“母後……”
“出去!”
高闋的身子顫了顫,她可以看見母後身旁的高洋臉上正在肆虐著一股冷冷的笑意。
餘韻進來,跪倒在高闋的身側,“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沒有攔住公主。”
“將闋兒帶下去”,元仲華道。
餘韻趕緊將怔忡的高闋帶出殿中。
“我不要走,闋兒不要母後和他在一起,我不要!我不要!韻姨你別拉著我!韻姨……”高闋在外頭的喊叫聲漸漸遠得沒了音。
聽完高闋的喊叫聲,高洋的大笑聲充滿了整個寢殿,伏在元仲華耳邊輕道:“你若好好的侍候聯,朕自然會將高闋當作自己的皇兒一般對待,朕會給高闋封號,你們會將好好的,舒服的過完這一榮華富貴的一生,這不是天下女人都想要的嗎?”
高洋的嘴依舊咧著,看著麵前的元仲華漸漸將身上唯一的華服蛻下,雙丘畢露,然後將紅唇慢慢遞去他的唇邊,軟軟的舔舐,高洋閉眼享受所有的主動,可知此刻元仲華的溫柔如水的眼睛中似乎藏了一把尖刀,直想把麵前的高洋淩遲至死,但是還是閉上了雙眼。
為了她的兒女們,她可以送上自己的一切,包括女人最在乎的貞節。
半掩著的窗邊露出高長恭半個身軀的影子,然後暗暗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