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恭皺眉咳了一聲,瞥眼望向高闋。
高闋望著兩人激烈地相互吵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義寧問道:“有何可笑?”
“我倒想成了兩隻鳥兒氣得跳腳地在吵架”,高闋笑得簡直合不攏嘴,以袖掩著。
“義寧才不是鳥兒呢!”義寧要去打高闋,高闋躲閃,義寧追去。
高闋見義寧快追上自己,連聲道:“長恭哥哥,長恭哥哥,救我呀!”
高長恭也跑了過去,護著高闋,阻著義寧。
義寧指著二人,“恭皇兄,闋兒,你們,你們都欺負義寧!”便又要追去。
三人在木樨苑中追逐打鬧。
翌日。
苑內空地上長恭有著一股銳不可當的氣勢,手執三尺銀劍,直直的目光中似有橫掃千軍之意,揮劍使出招式,繁複得令在一旁的高闋看不過來,那明明在左的劍使了個不知怎樣的動作就到了背後,以為隻是在擋著敵人的招式,卻又向敵人刺去,長恭將劍收回,含笑向高闋走來,與剛才使劍的他判若兩人,一個雲湧騰騰,一個雲淡風清。
“我武藝乃我外傅斛律老將軍所授,外傅嚴苛,多為殺敵製勝之式,唯此‘枯木生花’劍式乃防禦招式中最為易學,闋兒,你來試試”,高長恭笑道。
“枯木生花?”高闋有些為難地執了自己的劍走向空地。
隻見高闋望了望高長恭,咬了咬牙緩慢地使著一招一式,突然又停了下來,垂首輕道:“長恭哥哥,我忘了下一個招式是甚麼……”
“闋兒第一次能記住那麼多已是不錯了”,長恭上前調整著高闋錯誤的手勢,反抱住高闋握著她手下的劍使招式,“手要用力刺出去,然後再快速收回,一定要快,這樣敵人才傷不到你。”
高闋問:“怎麼會有人要傷我呢?”
高長恭笑了笑,將目光放遠天際,“我想用所學之武在戰場上與敵軍廝殺,擴我大齊國土,令大齊可統一北方!”高長恭低頭撫了撫劍身,“就算馬革裹屍亦無懼……”
“長恭哥哥……闋兒不喜歡戰……”
高闋還未說完,義寧的聲音便從後頭傳來。
“快點!”義寧對身邊的小婢喊道。
待仔細一看,那‘小婢’卻高出義寧一頭,且有著男子的眉目,如此熟悉的感覺……莫非便是慕容三藏?
隻見略施粉黛,長發飄飄,廣袖雲雲的慕容三藏笑道:“在皇宮居然還有這麼個‘世外桃源’,這究竟是怎麼被你們尋到的?抑或這裏本就是義寧丫頭建造的秘密據點?”
“我能有甚麼秘密的事不能讓人知道的?說不定我哪天就真建了個”,義寧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三藏哥哥,你怎麼……”高闋實在是想不出甚麼詞可以來描述眼前這慕容三藏的裝束,突然腦中卻浮現了‘妖嬈’二字,便笑得停不下來。
慕容三藏擺出一個風情萬種的姿勢,眼眨了眨,將眼中的誘惑赤裸裸地送於長恭眼中,“小恭恭,人家美嗎?”
義寧與高闋笑個不停,連平時隻淺笑的高長恭此刻也大笑一番,連連道:“三藏,竟不知你倒真有些姿色。”
義寧拉著高闋,“闋兒你可不知,恭皇兄若扮了女裝,怕是我們連認都不認得了,以為就是一個新來的女婢呢!”
義寧與高闋二人壞壞地望向長恭,隻見長恭一臉無辜的模樣,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四個人的笑聲如同銀鈴作響在木樨苑中回蕩。
少頃,慕容三藏終將宮裙褪了下來,裏衣倒是一貫的月牙白長衫,再將假髻去了,這才恢複了慕容三藏原本的風流倜儻,“義寧丫頭,不是說來授劍的嗎,時間不多,這便開始罷。”
義寧無辜道:“甚麼時間不多?你就在宮中暫住著!”
“用宮婢的身份?我還要穿好些時日的裙子啊!”慕容三藏陰下臉,“如果她們發現我是男子怎辦?”
“甚麼她們發現?誰會發現?我會幫你在我朱鳥殿特別理出一間房來讓你居住的”,義寧似乎甚麼事都已想好,“好了,還廢話甚麼,快授我劍罷,否則我可真讓你變成‘女子’”,義寧拉著慕容三藏走去另一處空地。
高闋與長恭望著二人笑著。
第六日,高闋終於將“枯木生花”前三式練會了,正使給一旁的長恭看,高闋使完三式反手握劍向長恭走來,“長恭哥哥,我練的如何了?”
“不錯,今日便教你第四式”,長恭倒了一盞茶送去給高闋,“累了罷?先喝口茶水。”
高闋接過茶盞,一飲而盡,“今日義寧怎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