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突厥(四)(2 / 3)

高闋望了一眼身邊另一個空座,既然今日有機會見到木杆可汗,傾鏡這會又不知去了哪。

“謝可汗”,宇文邕與木杆可汗同坐王座。

木杆可汗舉過一杯酒,大聲笑道:“草原上很久沒有來這麼多的客人了,這次皇上能擒住蘭陵王,可見皇上勇猛非常,足有蓋北周大塚宰的氣勢啊!來!喝!”

眾人取過身邊侍女遞來的酒盞,皆飲下。

宇文邕聽此自然心裏欣喜,拿過一杯酒飲下,將酒盞向下示以飲盡,笑道:“草原之狼的勇敢與永不服輸,也令朕佩服!”

阿史那庫頭一臉諂媚,“可汗您不愧是我們草原上的主人!更有這樣的威風皇婿,何堪不能奪得北齊小國呢?”

高闋聽不得阿史那庫頭這樣說自己的國家,撫著小腹,稟道:“可汗,妾身已懷了皇兒,不宜喝酒,也怕掃了大家的興致,不若妾身先退下了。”

“行,退罷,退罷”,木杆可汗揮手,拿過又一盞酒水,“來!大家喝!”

宇文邕一邊飲著酒水,一邊望著高闋離去的身影,不禁捏重手中的酒盞。

高闋自然是回到行屋的,一路便是向傾鏡的居房步去,卻是也不見傾鏡的身影,正提步出來,便見到了房前的長恭。

長恭道:“我見你走來此處,便跟了來看看。”

高闋頷首,其實對長恭無話可說,正要離去,卻被長恭拉住了手臂,高闋回頭。

長恭向四周一望,見隻有遠處守著行屋不讓他出去的侍衛,便拉過高闋輕道:“闋兒,隻有你能幫我。”

高闋一臉不解,“幫你甚麼?”

“幫我奪回白狼城!白狼城是我們大齊的土地,絕不能為突厥搶去!”長恭向高闋附耳訴說了一段話語,高闋靜靜聽著,目光中滿是震驚,但還是望向長恭,重重點頭。

而不過才趕到的宇文邕站在遠處,雖未聽見甚麼,但見此一幕,劍眉緊蹙,甩袖而去。

正這時,高闋見一人從另一處的魚池向這走來,定眼一看正是傾鏡,便過去拉住她問道:“為何不去見木杆可汗?”

“我……我不敢……”傾鏡抬首,卻望見了向她走來的長恭,“殿下!”

“跟我走!”高闋一把拉了傾鏡去突厥王宮。

長恭正要跟著二人同去,卻被守門的侍衛攔在裏頭,看著二人的身影越來越遠,正是轉身,卻見到了一臉慍怒,負手立在他身後的宇文邕。

宇文邕路過高長恭的身邊輕聲道:“朕隻是答應了阿闋朕不殺你,沒有答應她不讓別人殺你”,然後直走向前離開行屋。

高長恭望著宇文邕遠去身影,卻覺得極盡陌生,不由擔憂在執意在宇文邕身邊的高闋。

高闋攜著傾鏡來到木杆可汗的麵前,木杆可汗望著她不覺有些厭煩,還是盡著應有的友邦之儀,“昭儀娘娘來找本汗有事嗎?”問著高闋卻將目光移到傾鏡身上。

傾鏡顫抖著抬頭,向木杆可汗望去,她看到木杆可汗見到她眸色和相貌時的震驚。

木杆可汗從王座上走下來,一步一步靠近傾鏡,那幾近與許弱水一個模樣的臉龐令他不敢相信地問道:“你……你莫非是弱水的……”

傾鏡的眼眸淌下淚水,猶如一塊上好的翠玉掉落清澈的河水,哽咽著道:“沒錯,許弱水是我母親。”

“你是鏡兒?”此時的木杆可汗霸氣蕩然無存,與傾鏡同樣的眼眸含著淚光,“我和弱水的鏡兒都這麼大了”,木杆可汗顫抖著手去撫傾鏡的臉頰。

一旁的高闋揚起微笑,也不知怎的與傾鏡一同流下了淚水,腦中浮現起自己一生都不能再見到的父皇和難見上一麵的母後。

“我想見我的母親”,傾鏡道。

“好好,你的母親若是還活著,我們一家團聚了,她不知該有多開心”,可汗帶傾鏡轉身走向別處。

傾鏡回首向高闋一笑。

高闋正要轉身離開,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肩膀,熟悉的氣息,高闋不必細想便知是宇文邕,伸手窩進他的手心裏,笑著與宇文邕相攜離去。

想是木杆可汗是真的十分敬佩長恭,沒有將他囚禁起來,而是當作貴客好些對待,隻是不許他走出行屋。

長恭總是無意撞見琴瑟和鳴的宇文邕和高闋,然後默然離開。

轉眼已是大暑了,此番午後木杆可汗找了宇文邕前去王宮,高闋來到魚池邊,而長恭正在亭中等她,笑道:“木杆可汗怕是快等不下去了,我們的計劃開始實行罷。”

高闋點頭,“後日是王子大邏便的生辰宴,是個很好的機會。”

“好。”

後日黃昏,暮色不過剛剛四合,五彩的燈還有宮前的篝火已將突厥王宮裝點斑斕,歡呼聲乍響,不過十五年歲的大邏便是木杆可汗唯一的王子,自然寵愛非常,生辰會是舉國歡慶,非王室的突厥人,今日王宮也為他們開放,一時之間魚龍混雜。

推說胎動厲害的高闋歇在行屋,見眾人已去了王宮慶祝王子生辰,行屋內隻有四人,高闋、長恭還有兩個看守長恭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