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轉運一說真的不是迷信。
許多人在打牌的時候,像是黴神附體,但隻要換個位置坐,立馬意氣風發,想啥牌抓啥牌。
陳思瑤沒有換位置,但當趙宇林坐到她旁邊以後,她的手氣簡直好到爆棚,再沒有點過炮,連續三把自摸胡牌,早早結束戰鬥,袖手在一旁看剩下的三家繼續廝殺。
趙宇林頭一次見識到這種好運,單憑一手抓牌就已足夠,基本不需要技巧加分。
他原本還想著指點陳思瑤幾下,但現在看來,貌似沒有必要。
“趙宇林,你是不是幫思瑤出老千了!”
陳思瑤解脫出來,孫樂靈便成了替罪羔羊,滿臉不開心。
當然,還有滿臉的亂塗和紙條。
趙宇林舉起雙手以證清白,他壓根兒沒想過要給誰抱膀子,之前並沒有準備,想要出老千其實很難。
又是兩局,陳思瑤憑借著讓趙宇林都咋舌的好運,猛抓幾手天聽,氣勢高漲,把之前輸掉的贏了一半回來。
周家姐弟玩牌是真正的行家裏手,陳思瑤又有幸運女神護體,遭殃最多的便是孫樂靈。
大小姐有些不服氣,連續鏖戰三場,殫精竭慮,終究還是沒能幸免被貼成木乃伊的落魄局麵。
她看向趙宇林,想把閨蜜的好運金蟾搶過來。
陳思瑤倒是非常大方,不屑一顧擺擺手:“拿去吧,本姑娘已經不需要了。”
趙宇林有種被人卸磨殺驢的頹喪。
坐到大小姐身邊去,看著小妮子不忍發笑,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陳思瑤現在運氣來了,彩鳳跟我小舅子都懂打牌,他們氣勢正旺,我們加注他們肯定敢接。”
孫樂靈眼神搖曳,輕語道:“怎麼加注?”
“脫衣服。”趙宇林不假思索。
孫樂靈怔了怔:“這賭注有點大吧?”
“聽我的。”
趙宇林說道,殺意已決的樣子。
大小姐鬼使神差地,居然真的聽從,揚聲說出那個主意。
陳思瑤雄赳赳氣昂昂,一馬當先答應下來,周彩鳳跟弟弟對視片刻,也頷首應允。
這一把,要賭大的。
趙宇林嘴角藏著不為人知的詭異笑容。
他當然有把握助大小姐重創群敵,陳思瑤現在雖然來了運氣,但玩牌技術屬實不敢恭維,稍用些手段便能讓她輸到哭。
手裏捏著大牌的人,永遠比運氣差的人輸得慘。
而至於周彩鳳和周一點,水平在普通人裏算是上遊層次,但也僅僅是在普通人裏而已。
麻將就是一座四方城,攻城衛戍的門道深得很,趙宇林在龍洞村天天看風老頭跟一幫老不死的苦戰,耳濡目染,出來之後打牌還從沒輸過。
東南亞戰場上那些家夥,為了贏錢往往無所不用其極,但還是鬥不過趙宇林。
無論真槍實彈的牌技,還是出老千的手段,他們都是第六兵王的手下敗將。
在整個國際戰場,趙宇林最有名的自然是輕功、拳法和金錢遊戲,不過局限在東南亞範圍的雇傭兵世界,兵王天譴打牌的技術,卻隱隱比另外三種真功夫更聞名遐邇一些。
到後來,彩頭大的時候,幾乎都沒人再願意跟他玩。
百分百必輸的賭局,再入癡的賭徒也不會入局。
“不好。”
趙宇林手肘碰了碰孫樂靈,後者即將提出牌麵的二條被重新按回去,眸子裏疑惑時隱時現。
她這一把牌摸得還算幹淨,餅和萬排列整齊,就有一張二條看著礙眼。
趙宇林並不解釋,挑起下巴,指向牌麵最尾端。
孫樂靈雖然不明白,但畢竟是相信自家保鏢的,玩牌差不多是人精級別的,而且沒理由故意坑她。
於是大小姐猶豫了幾秒鍾,抽出那張九萬輕輕放在圍城當間。
沒人要。
趙宇林笑著看向陳思瑤,後者臉上並無異狀。
牌已經來來回回打了兩圈,照他所料,陳思瑤這把又是好得不像話的牌局,隻等一張二條。
倘若她知道剛才趙宇林從孫樂靈手中按回去的,就是她想要的那張牌,不知會是什麼表情。
“六筒。”
周彩鳳纖指翩躚,捏著麻將落下。
“杠!”
不必趙宇林提醒,孫樂靈歡脫地推倒牌麵裏的三張六筒,又將桌上那張撿過來,俏臉洋溢著美滋滋的笑容。
在保鏢的指導下,她手裏那副牌是越來越漂亮。
當趙宇林授意她打出二條的時候,陳思瑤已經用不上了,活生生把一手絕好的牌打臭了。
牌局接近尾聲,孫樂靈做出杠上開花的局,雖然不是最先走掉的,但卻是全場最大的贏家。
輸得最慘的脫衣服。
本就隻剩件小白背心的陳思瑤逃過一劫,周一點遭了殃,所幸阿壩的氣候冷,他穿得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