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對上任兩天的美女班導絲毫沒有了解,見到人稱冷麵老殺手的政治部主任,居然在何子沐麵前如此奴顏婢膝,一時間紛紛瞠目結舌,各有各的浮想聯翩。
“有什麼事不能敲門嗎?”何子沐冷著臉質問道,依舊是不給麵子。
主任沒轍,他的官威對別的教員老師管用,許多老教授也賣他幾分人情,不過有那麼些譬如孫樂靈、何子沐的學生老師,他不敢怠慢更別提得罪,對著小姑奶奶又是一陣賠罪,基本等於把老臉撂在地上踩了,何子沐才算緩和了情緒,同意放人。
趙宇林全程都把目光放在與主任同路而來、剛才踢門那個男人的身上,實心的木門,用腳踢碎,能做到這點的絕非等閑之輩。
這人在教室後排眼神來回打量,最後落在前排,雙眼一亮,原來要找的人近在咫尺,緩步走過來,低頭俯身:“趙先生,我家小姐邀您見麵,急事。”
趙宇林起身,身後傳來兩道不善的光芒,分別來自孫樂靈與何子沐。上課時間,他也不好跟兩人細說,跛著腳跟那人走出教室,問道:“你家小姐是誰?”
“您認識的,周彩鳳。”對方回答道。
趙宇林了然,複又問道:“有沒有說是什麼事情找我?”
那人回道:“詳細事宜,我們做下人的沒資格過問,小姐請趙先生見麵再談。”
趙宇林想了想,這人火急火燎連門都不敲,直接破門而入,大概周彩鳳那邊當真遇上了燒眉毛的急事,便應允下來:“帶路吧。”
“請隨我來。”
兩人進了電梯一同下樓,留下被何子沐罵得狗血淋頭的政治部主任,滿臉苦大仇深地立在原地。
“曹主任,還有事嗎?”何子沐的聲音將他從夢中喚醒。
曹達華瞬間精神振奮,慌忙擺手:“沒事沒事!何老師您好好給學生們上課,我還有公務在身,先告辭了!”
說完,頂了一腦門子冷汗,抖擻著跑到了樓梯口,心裏的滋味怎一個苦字了得!
讓他帶路的男人來自聲名煊赫的周家,他惹不起;何子沐是何家當家人的掌上明珠,更惹不起。兩頭的祖宗都得哄好了,否則苦心經營多年才到手的這政治部主任的交椅,沒準兒明天就要易主。
“人活著,咋就恁委屈呢?”曹達華夾雜著家鄉話自憐了一句,擦擦汗從樓梯往下走。
這燕京醫學院在華夏也是名校之流了,按說做到政治部主任這個位置,曹達華應該活得特體麵特風光才是,但這些年咽下了多少苦處,隻有他自己心裏最清楚。
半公立半私立的學校,油水是少不了,卻也注定要比公立學校難處事,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這份覺悟,曹達華踏進燕醫那一年,就已經琢磨得透透徹徹。
另一邊,趙宇林也上了周家那名高手的車子,一路前行二人無話。
遇上個沉默寡言的主兒,趙宇林自然懶得熱臉貼冷屁股自討沒趣,就給冷寒霜發了條短信,托師姐想辦法保證孫樂靈的安全,然後開始在心裏盤算,周彩鳳碰上的急事大概會是什麼。
昨晚的劫持,當是給趙宇林敲響警鍾,風口浪尖之際,孫樂靈離不開守衛,單憑一個周彩鳳,本不至於將他從孫樂靈身邊抽開,畢竟相比孫樂靈,他和周彩鳳那萍水相逢驚鴻一瞥的緣分,實在淺得無足輕重。
除了風姿綽約的外貌,趙宇林對周彩鳳沒有額外的印象,呼之即來更不是他平素的風格,不過,那畢竟是奪走自己初吻的女人,他無法視而不見。
車子行駛到一棟別墅的停車場,在少言男人的領路下,趙宇林進入主室裏某間略顯幽暗的書房。
房間裏等待他的人不是周彩鳳,而是一名笑嗬嗬的中年男人。
“你是誰?”
趙宇林皺起了眉頭,眼神隱隱不善,自己貌似讓人給耍了。
中年男人將手邊的文件推到書桌角落,做了個邀請落座的手勢,和善開口:“鄙人周海閣,是彩鳳的大伯。”
趙宇林天然便對這種玩花花腸子的人反感,沒坐下,冷硬道:“有事說事。”
周海閣不惱不怒,神色如常,嗬嗬道:“想與你聊聊彩鳳的身世,也就是你可能不太了解的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