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林隱隱猜到孫氏企業被人盯上的原因,八成與這藥物有關,不過他並不十分確信,必須找機會再和孫崇嶽談談。
如果事情真像他猜測的那樣,那麼孫氏集團如今的處境,恐怕已然虎狼環伺,半點不容樂觀。
自托曼斯酒店離開,他沒有直接回竹溪園別墅區,而是步行到洛城街,進了燕歸巢酒店。
以前黑寡婦就下榻在這裏,經過那夜的殺蛛未成,這家酒店一度成為警方的重點監視對象,但之後孫崇嶽動用人脈,現在已經將風波壓了下去,是件無頭無尾的案子。
或許警方隻會認為是哪個吃飽了撐的撒謊報案,而事實上,那天晚上真的差點出人命,而且死的兩個人身份還很特殊。
警察們不再追究案情,趙宇林自然可以再來這裏,無所顧忌。
黑寡婦當然不會蠢到又回來繼續住在燕歸巢,所以趙宇林今晚的目的,是要求證一些東西。
……
……
幾天時光流走,燕醫大的莘莘學子們,迎來了假期。
一年中最長的大暑假,孫樂靈終於肯鬆一口氣,不必每天紮在學業與泡沫劇之間寥寥無趣,整個人都開心得不得了,纖弱香肩都因重擔卸下而輕鬆不少。
二十歲的人了,遇上放假卻還跟個小孩子一般。
趙宇林也如釋重負,總算不必日日陪著大小姐進學校了,那種生活著實乏味。
陳思瑤也挺開心,孫樂靈不上學,意味著往後的兩個月裏,她自己也能雞犬升天跟著孫樂靈一起享受自由。
總之,放假是值得喜悅的。
孫樂靈在校門口送走幾個平時聊得來的外地女同學,回到車子裏,響指一打,神采飛揚道:“走著!本小姐帶你們去嗨皮!”
“怎麼嗨皮?”
逐漸習慣閑適生活的陳思瑤饒有興致。
迫於生命安全的威脅,如今的她隻需每天讀幾封郵件,接幾個電話,警局裏大部分事務都落不到她頭上,最開始還不甘不願,到後來,似乎說服自己既來之則安之了,貌似很享受當下的狀態。
孫樂靈神秘兮兮地笑著:“去了你們就知道了。”
趙宇林心裏有事,顯得興致缺缺,煞風景的說道:“最好還是找點安全的玩樂,如今的燕京,越發不太平了。”
孫樂靈剮了一眼不解風情的男人,漫不經心道:“我們燕京太平著呢!”
陳思瑤倒也還記得自己的警察身份,不愛聽這類帶有諷刺社會嫌疑的言論,說道:“少在這裏妖言惑眾!”
趙宇林摸了摸鼻子,幹脆閉口不言,反正這倆妮子儼然已經站到了同一陣線,一張嘴鬥兩張嘴,浪費口水。
這對新閨蜜見狀,默契露出得勝凱旋的笑容。
在她們眼裏,趙宇林便是個行走的魔頭,行事乖僻牙尖嘴利,能把這頭魔物懟得說不了話,算是挺不容易。
孫樂靈並未察覺趙宇林今天哪裏不對,因為相處時間稍長,她已經摸透自家保鏢的性格有多古怪,隨時都有可能從二貨便成高冷,偶爾的沉默寡言,其實是正常現象。
起初她還會旁敲側擊問一問,現在徹底司空見慣了。
隻是她沒想到,今天的趙宇林真的在發愁。
……
海定區建宮門,前朝皇家園林,清漪園。
孫樂靈說的嗨皮就是遊園,囑咐司機把車開到景點門口,拉著陳思瑤,小姐們倆直奔小太湖。
趙宇林環抱雙手,麵無表情地跟在後麵。
作為首都著名的旅遊勝地,清漪園這座古老建築,不僅承載了數百年曆史底蘊,也存留下二百來傾的秀麗風光。相比毗鄰的另一座沾了前朝老佛爺光輝、卻遭洋人聯軍燒成廢墟的遺址三園,情懷略少,但美景遠勝。
故而清漪園向來是外地遊客最心思神往的古跡,沒有之一,所以這裏自然不缺人氣兒。
趙宇林眼睛全程緊盯著雀躍而行的孫樂靈和陳思瑤,注意力則時刻放在周圍每一個陌生人身上,擠過重重人潮,他的表情顯得很陰沉,絲毫不像出來玩耍的樣子。
“我們去劃船吧!”
孫樂靈過橋的時候指著湖中央喊道,眼睛很亮,可愛極了。
趙宇林知道她特別想去,陳思瑤也麵露期待,隻好點了點頭,相比岸上人潮如織,水裏雖然遠離人群,但成了顯而易見的目標,其實更不安全。
上了船,孫樂靈與陳思瑤人手一隻船槳,手法生疏地劃著,趙宇林則仍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正襟危坐在船頭。
“你幹嘛呀!好不容易可以出來玩,還要裝高冷裝多久?”陳思瑤輕輕拿肩頭蹭了趙宇林一下,笑逐顏開。
此時她給趙宇林的感覺,就宛如一隻曆經千辛萬苦飛出籠子的金絲雀,得意忘形了,玩得很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