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是你包的？你以種樹為生麼？”趙宇林走過去幫九堡扶住樹苗，九堡正在給小樹填土。
“不是。”
“那你種樹幹嘛？我聽說你就是在這幫忙巡山的，好像也不用種樹吧？”趙宇林看著九堡走到下一個位置開始挖坑，差不多了便幫他把樹苗放進去，九堡也沒拒絕，直接填土把樹苗固定住。
“為了贖罪。”
沒想到九堡的回答這樣淒涼，趙宇林略微詫異，可是也沒有繼續問。
趙宇林和九堡就這樣默默無聲的又繼續種下十幾棵樹苗，九堡終於慢慢放下排斥之心。
“你不是知道那次襲擊事件麼？那次爆炸案確實算是我的‘功勞’，我不想替自己狡辯，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做不了別的，也隻好把死去的人用樹苗代替，希望他們能夠以另一種方式生存下去。”
九堡再次開口，趙宇林能聽出他話語中的傷痛。不是自己的罪，卻逼著自己去承擔罪孽，這種事對於趙宇林這樣的人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對於一些本性純良的人，或許就是一種煎熬。
“你想怎麼做呢？”趙宇林問道，或許他能夠了解一些九堡的想法。
“你不是想讓我參加你們的行動麼？看到那邊的樹苗了麼？我還有一千多棵沒有種完，沒種完這些樹苗之前，我哪都不去。”九堡淡漠的說完，繼續開始種樹。
“我幫你。”趙宇林簡單一句話就拍了版，也不容九堡拒絕，實際上九堡也沒有拒絕，隻是無所謂的聳聳肩。
“隨便你。”
還有大概十天時間，一天要種一百多棵樹苗，這強度好像有點超出想象。
趙宇林想著喊其他人一起來，隻是山裏沒信號，趙宇林也不想讓九堡覺得他說要幫忙卻找幫手，隻會說大話，也就耐著性子跟他兩個人忙碌起來。
兩個人一起幹活屬實有點兒影響效率，於是趙宇林被單獨丟了出去，不過卻沒有多餘的工具給他用，隻能分他一把鋤頭，九堡自己留著一把鐵鍬。
“土一定要壓實，堆高，否則小樹苗還沒生根，很容易被吹倒。”九堡簡單叮囑一句便不再搭理趙宇林，趙宇林隻好用鋤頭把樹坑先挖好，然後再用手一捧一捧的把土填回去。
這片空地因為沒有樹葉的遮擋，尤其在這正午的時候，毒辣的太陽幾乎要把人曬到中暑。
九堡有鬥笠遮擋還不感覺多熱，趙宇林穿著衣服又沒有帽子，身上早就被汗水浸濕得徹底了。
午飯時間早就過了，九堡卻好像一點都不餓的樣子，一直重複著種樹的動作。趙宇林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下午兩點多了，正是太陽毒的時候。
趙宇林心裏大概清楚，九堡或許是用這招在考驗自己，又或者是想拒絕這次行動又沒有什麼好借口，所以才故意刁難自己，所以他必須讓九堡看到誠意。
趙宇林大概算了一下，種一棵樹大概需要五六分鍾時間，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多，如果幹到下午四點多的話，按照這個速度他隻能種大概五十棵樹。
趙宇林計算了半天，終於找出一條最快捷的辦法，那就是先挖一橫排坑，然後再從頭開始往裏種樹苗，這樣還算節省一些時間。
就這樣一直幹到快要日落西山的時候，九堡終於長出一口氣，招呼趙宇林結束一天的工作。
趙宇林大概算了一下，自己也就種了七八十棵樹，加上九堡的，估計也就不到二百棵，看著堆積成山的小樹苗，趙宇林有些頭疼。
“我家裏也沒有什麼好招待你的，你還是趁著天沒徹底黑下來之前趕緊下山去吧。明天就不要過來了，我弄好這些樹苗會聯係曹甘鏡的。”
九堡走在前麵，趙宇林看了看有些紅腫爆皮的手臂，淡淡的回答：“不用，你家有水麼？我喝點水再繼續過來幫你種樹。”
九堡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趙宇林。“山裏不像城裏，天徹底黑下來之後一點亮都沒有，你拿什麼種樹？難道你有夜視眼麼？聽我勸，今天你已經不錯了，回去吧，我會跟曹甘鏡說的。”
說什麼？說不參加了嗎？趙宇林可不能給他說不的機會。
“不用勸我了，我這個人一向死心眼。”趙宇林腳步沒有停，越過九堡繼續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