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光透亮,轉眼兩個鍾頭過去,趙宇林養神完畢,疊好被子離開臥室,準備晨跑著離開別墅區,等跑到外麵,時間差不多正好買藥給陳思瑤送過去。
“咦?你怎麼起這麼早?”
“咦?你怎麼起這麼早?”
大廳裏,一男一女的驚訝聲同時響起,男的自然是趙宇林,偶遇了早起的孫樂靈。
大概是某種叫作默契的東西讓人害羞,大小姐美眸含蓄,臉頰粉撲撲地頭低了幾寸。
趙宇林先說道:“我與人有約,要出去送個東西,八點之前就能趕回來護送你上學。”
孫樂靈自然而然地把重點放在前麵幾個字上:“你跟誰有約?大半夜離開別墅,萬一有人悄悄潛進來,出了事怎麼辦?你這個保鏢是怎麼當的?”
她昨晚等趙宇林,困得實在撐不住了才睡覺,但睡得也並不踏實,所以很早就從不安中醒來,結果這廝一大早又要往外跑,還跟別人約了?
攤上這麼個不識好歹的保鏢,孫樂靈自然會激動,不過這時候,她的思想並未延伸到自己為什麼要激動這個問題上。
站在讓雇主安心的角度上,趙宇林解釋道:“我昨晚去找了陳思瑤,也就是上次負責營救你的那個警察,向她打聽了一下案件的辦理進度,順便有些關於你安全的事情,請她幫忙。”
“臨走前,我查探了周邊環境,並且在別墅裏也布置了安全手段,所以並不算瀆職。”
孫樂靈記得陳思瑤:“就是那個凶巴巴蠻不講理長得又不好看的胖子女警察?”
“啥?”
趙宇林覺得莫名其妙,凶巴巴跟蠻不講理倒是能放在陳思瑤身上,但是長得不好看跟胖子是個什麼鬼?
“你可能是認成別的人了,陳思瑤就是那天在我病房裏做筆錄那個警察,脾氣是挺衝的,但長得還是蠻漂亮,也不胖,當時還跟你和陳美儀鬥過嘴。”
趙宇林以糾正的口吻幫助孫樂靈回憶,看著大掛鍾的指針,心想再不出門時間恐怕來不及,便打算先行離開:“沒什麼事的話我先過去找她。”
“你不準去!”
嬌蠻嗬斥落地,硬生生止住了趙宇林小跑的腳步。
“陪我吃早餐。”
孫樂靈繼續手中倒牛奶的動作,以往都是冷寒霜為她們準備早餐,頓頓豐盛又有營養,兩個女生也愛吃,但今早她卻提前兩個小時起來自己啃麵包,趙宇林見狀,猜測大小姐興許是失眠了心情欠佳。
“你可以回臥室補個覺,我要先去赴約。”
時間比較緊張,趙宇林收起口頭調戲大小姐的習慣,語氣正經說道。
陳思瑤說七點半就要見到藥,是不是玩笑暫且未知,但趙宇林沒拒絕自然等於是答應了要求,超過七點半便是爽約。
“我說不準去,你聽不懂嗎?”孫樂靈氣呼呼鼓著腮幫子。
“為什麼?”
趙宇林皺起眉頭,幾分茫然。
“雇主要求保鏢留在身邊伺機待命,需要額外的理由嗎?”孫樂靈咬著粉唇,倔強道:“這是命令!”
趙宇林偏著腦袋站在門口,頗為無奈。
如果孫樂靈以平常的大小姐姿態故意刁難他,他理都不會理,直接以更強硬的姿態懟回去,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但今天早上的孫樂靈卻是另一種風格的胡攪蠻纏,似乎帶著某樣古怪的情緒,很是反常。
趙宇林無法對這種反常視而不見,當然也就無法置之不理。
“保鏢的職責,並不是一味地聽從雇傭方的安排,而是以自己的專業眼光,盡可能使受保護者處於安全的位置。”
他耐心解釋道:“孫先生把你的安全交由我全權監管,而你現在的處境,我將其判定為十分安全,沒有潛在的危險,所以我可以在短暫的一段時間裏自由來去。”
他常常幹不講理的事,那是風格所致,並不意味著他不會講道理。
“哦是嗎?”
孫樂靈瓊鼻微皺,眼含殺氣,十分的不開心,十分的氣憤,十分的惱火。
——天底下怎麼會有跟女生講道理這麼可惡的男人!
但很快,孫樂靈不氣惱了。
眼底的怒意一閃而逝,轉被光閃閃的狡黠之色取而代之。
“你不在我身邊守著,我等下萬一想出去跑個步,跑到離家很遠的地方,那時候有沒有潛在的危險呢?”
大小姐笑得像個可愛的小惡魔,嗓音清澈,聽上去莫名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