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喜歡看熱鬧的,隻要不是核武器爆炸的場麵,威脅不及旁觀者自身安全的熱鬧,大抵不缺人群圍而論之。
四湖烤串店外很快便聚集了簇擁的吃瓜群眾,多數是醫學院的學生,看著趙宇林鬼神一般的凶悍,沒人敢上來勸說,嘴裏也都小氣不出大氣不喘,但並不妨礙他們津津樂道的眼神交流。
發現趙宇林的不善目光落到店老板身上,人群終於出現騷動:
“這人難道要?”
店老板在學生當中的口碑不錯,熱情又隨和,倘若這喪心病狂的家夥,連無辜的老板也一起戕害了,那簡直是罪大惡極——有的學生手裏已經握住了電話,隨時準備報警。
而一小撥人,則是認出了這個身手強悍的帥氣少年,這不正是昨天跟著孫大校花同來的轉學生嗎?而且昨天下午,還在校門口勇鬥歹徒,怎麼轉身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那眼神如狼似豹,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冷冽暴戾。
故事最終沒有朝著最殘暴的方向發展,趙宇林閉上雙眸,再睜開時殺氣盡消,一片澄澈。
“我不是來打架鬧事的,剛才點的串記得幫我烤好,等下就回來吃。”他對店老板說道,聲音平淡如流水,不激不驚。
圍觀學生們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這位同學,你是叫趙宇林嗎?”見到這尊凶神歸於溫和,一名男生壯著膽子問道。
“沒錯是我。”趙宇林點點頭。
人群炸開了鍋,原來這就是校園論壇裏那個傳說中的高手!
“原來長這麼帥呀?”
“那他打的應該是壞人吧?”
“哇,他就是趙宇林!”
“反正被他打的那幾個不像好人。”
“我還以為是個恃強淩弱的惡霸呢。”
“哎呀怎麼辦,我好像戀愛了呢!他是哪個專業的呀?”
“好像是跟咱們孫樂靈校花一起的,在基礎醫學那邊,妹子不用謝!”
噤若寒蟬的氣氛驀然活躍無比,趙宇林卻沒工夫回答他們的問東問西,隻說有些私事想跟這幾個人處理一下,然後便一壺苦蕎茶,將那六名被他一皮帶抽暈的大漢澆醒,冷冷道:“別跟我玩花樣,掉隊的我先打斷一條腿。”
楊帆走在隊伍最末端,像是大西北驅趕羊群的牧民,一個在前麵牽狗,一個在後麵把持。
幹瘦如鬼的頭頭被趙宇林單手捏住衣服直接提起來,哭喪道:“爺爺,您能不能讓我把褲子穿好?”
他至今也不明白,趙宇林是如何在一瞬間抽掉他的皮帶,然後甩暈那些牛高馬大的手下的,他唯一能明白的是,自己碰了硬茬子,特別硬的那種。
“你這樣的貨色,就別裝那要臉的純良了。”
趙宇林漠然著神色,全然不顧耳邊傳來的哀求,沒有憐憫,隻覺得聒噪。
“再敢張嘴,牙給你敲碎!”
混混頭子還想開口,被震得緊咬嘴唇,膝蓋已經被敲碎了,牙總得留著。
隻是他實在不明白,楊帆這軟蛋,從哪裏找來這麼頭餓狼,倆人完全不是一條河裏的魚啊?
“趙同學,這幾個人的底細我稍微知道一點,確實不是善良之輩,但現在是法治時代,你們之間有什麼糾葛的話,還是請警方處理最好。”
還是最早開口的那名男生,在趙宇林將要帶人離開時發聲勸告,語氣還算誠懇。
“我會把他們交給警方的,但在那之前,有幾句話要親自問問,多謝你的提醒。”
趙宇林禮貌回應。
對方沒再多說,領著身後的同學側開身子,讓出一條道路。
趙宇林便提著那隻宛如死狗的混混頭目,從這條路走出了烤串店,一直走出了小吃街的巷口。
“你們的窩在哪兒?”他低頭問手裏的死狗。
“寶……寶華路!”
死狗小心翼翼回了一句。
趙宇林嘴角又浮起了微笑:“我問的是窩,不是你的老巢,寶華路那麼繁鬧的地段,你該不會以為我會蠢到往你的大本營裏鑽吧?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說。”
混混頭目如喪考妣,將功補過道:“興城街,電子廠那邊!”
興城街離燕京醫學院可不近,基本到了城郊接壤的地段,而且方向不順路,過去一趟得一個多小時。
趙宇林犯了難,總共九個人,兩輛車才能擠得下,而楊帆一個人在另一輛車上,恐怕要出問題。
於是他思忖片刻,抬頭看向隊伍末端,朝楊帆問道:“這附近有沒有比較僻靜的地方?最好是小黑屋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