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針鋒相對(三)(1 / 1)

關婕妤反倒把衣領往上提了提:“嬪妾脖子上是有痕跡,但那是自己走錯了路,在寧壽宮亂走上階梯時不小心跌的,往前一栽,脖子撞在階梯邊沿上,紫了一大塊,十分不雅。因為怕氣味不好衝撞皇上,就沒有上了藥。嬪妾跌倒後,就看到秋琳了,是她帶人過來扶起嬪妾的。幫著嬪妾換了身衣服,還送嬪妾謹妃娘娘以前戴的一朵寶藍色絹花。金翹是後來過來的。嬪妾真沒被人勒過,也沒有見到拂畫。”

皇後大鬆了一口氣,手搭在玉如意上,道:“如果是勒的,脖子上就有一圈勒痕。如果是關婕妤自己跌的,那麼就隻有前麵一塊有傷痕。來人,帶關婕妤下去看看。”

金翹原先備好的一肚子話都沒法說了。她隻得上前,扶著關婕妤退到了西配樓上。兩個太醫跟了過來,要上前查看。

關婕妤一臉不悅:“我乃皇上嬪妃,肌膚豈可由著你們隨意觸碰。方才皇後也說了,勒痕是一圈,跌的是一塊。”她把衣領往下一拉,繼而飛快地提起來,“你們看清楚了吧!後麵沒有痕跡,就前麵一大塊。”

那兩個太醫當然不能硬扒了關婕妤的衣領去細看。但隻這一眼,他們就看出來,那是勒痕之上覆蓋的跌傷,而且根據淤青判斷,受傷的時間不足一個時辰。但在深宮混久了,他們早就知道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當中的王太醫上前拱拱手道:“臣等都看清了,前頭的痕跡確是跌傷造成的。”

話是真話,但卻掩去了一部分事實。

關婕妤滿意地道:“你們去複命吧!我整一整儀容,就過去。”

兩個太醫再行了一禮,就退下了。

關婕妤正才轉頭看著金翹,臉上笑吟吟的。

金翹被看得心裏毛毛的,笑道:“主子,奴婢幫你重新上妝吧!您的妝有些花了。”她正要轉身去開妝奩,但被關婕妤按住了手。

關婕妤笑道:“金翹,你回不去了。”

金翹一凜:“主子,奴婢不懂您的意思。”

關婕妤放開了手,笑道:“我看你不是不懂,而是很懂。你說,你現在這樣回去,你主子會饒了你的命嗎?不僅是你,隻怕那個什麼柳兒,也會沒命吧!”

金翹臉色變了又變。

關婕妤摘下了發髻上寶藍色的絹花,丟在了地上:“我很感激你替我留了一線好。我向來是有恩的報恩。以前你的主子是誰,我不想再去追究。要是你以後能忠於我,我能保證你的安全。今天,我相信你也看到了我的本事!”

金翹心裏的念頭轉了又轉,最後,還是屈膝跪下:“主子,奴婢以後會忠心於您的,願為您做牛做馬!”

關婕妤笑著扶起了金翹:“起來吧!以後,我用得到你的地方多呢!眼下,鍾粹宮還要你去打理呢!”

金翹會意:“奴婢一定替主子拔幹淨鍾粹宮的釘子!”

閱是樓上,皇後聽了太醫們的回稟後,看著謹妃:“沈氏,本宮待你一向不薄,你給本宮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謹妃出席,跪下道:“秋琳自幼跟在臣妾身邊,對臣妾忠心不二。臣妾相信,她說的是真話。”

秋琳磕了一個頭,道:“奴婢不知道為何關婕妤要突然這麼說,但奴婢對天發誓,奴婢方才說的每一個字都屬實。至於拂畫,奴婢問了她大半個時辰,沒有問出來什麼。奴婢也不敢為難她。現在拂畫人就在樓底下。”

皇後將玉如意放在桌上,出來,朝皇帝跪下,腰挺得筆直的:“皇上,事情牽扯到臣妾,還請皇上聖裁。”

皇帝臉上隱隱有怒氣:“好好一個中秋節,讓你們鬧得烏煙瘴氣,後宮容不得捕風捉影之事,沒有確鑿的證據,你們就胡亂猜忌!若是後宮再有此等事發生,朕絕不輕饒!”說完,皇帝拂袖而去!

麗妃在心底冷笑,皇帝是不想往下深查了,現在這個局麵對她是再好不過了。皇後沒被扳倒,謹妃也沒討好到。而她就可以笑看兩虎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