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鷸蚌相爭(二)(1 / 1)

也隻能盡力說服忠於皇帝的那幫臣子,隻要得到他們的認可,她還是有贏的把握的。但前提得如郭淑妃說的那樣,得讓天下人認為害了皇帝的是襄王,而不是她要垂簾聽政!

皇後依仗之後是郭淑妃的依仗,再後頭跟著的是宗正趙王。

小安子高聲道:“皇後娘娘駕到,淑妃娘娘駕到,趙王殿下駕到!”

皇後的暖轎便在清宴台下停住了。琴心打起轎簾,拂畫扶著皇後下了轎子。大臣們遲疑了一下,還是行了禮:“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緊接郭淑妃與趙王先後下來。

眾大臣便也見了禮。

皇後一身素服,從丹陛的右側,緩緩地走上清宴台。郭淑妃與趙王則從太和殿左右兩側的台階走上去。侍從們隨即跟上,等皇後走到清宴台上時,郭淑妃忙上前一步,扶住皇後的手。而拂畫幾個已經提著宮燈侍候在側。

皇後粉黛不施,眼圈紅腫著,臉色黃黃的。她哀哀地道:“襄王,本宮自問沒有得罪過你!為何要給本宮扣下那麼大一個罪名!祖訓有雲,後宮不得幹政。本宮一直謹記,安分地待在深宮中,又時常病著,可從來不問朝堂之事!至於公道!本宮還想向你討一個公道!為何皇長子會突然病危?為何皇上會——”她頓時泣不成聲,以手指著朱玄湛。

郭淑妃向著眾大臣,高道:“各位大人仔細想一想。若真如襄王所言,對皇後娘娘又有什麼好處呢?沒了皇長子,誰最有可能成為新帝?”她又朝著襄王,步步相逼:“襄王,你今天的所作所為,真的就隻是為了給皇上討一個公道嗎?你敢對天發誓,無論今日之事結果如何,你絕不肖想皇位,否則天打雷劈!”

趙蕻站了出來:“淑妃娘娘此言差矣。皇後謀害大行皇帝是不爭的事實。皇長子病危也是不爭的事實!我朝,父承子繼。但大行皇帝若無子嗣,便可兄終弟及!”

郭淑妃冷笑出聲:“皇長子隻是病危而已!尚在人世呢!況且沒有皇長子,後宮嬪妃佟氏、雲氏已有身孕。太醫們已斷言皆是皇子!再不濟,還可以從皇室宗親中過繼,皇上絕不至於無子嗣!況且——”她的眼風徐徐地掃過清宴台下跪著的那兩人,沉聲道,“皇後娘娘久病,絕少出坤寧宮。後宮雜事,都是本宮與麗妃打理。本宮職責所在,當出來為皇後娘娘分辨一二!方才襄王說的話,已有內侍給本宮說了一遍。本宮眼下有幾個疑惑還請襄王回答。若真如襄王所言,一則,皇後所圖是什麼,二則,皇後為何不掩飾行徑,直接讓拂畫出麵,三則,也是最要緊的。襄王奉旨從陝西回京,方才蘇王妃在宴會上說你在路上病了,但你怎麼就恰好趕到,而且還恰好抓住了人犯,又恰好審出來是皇後做的呢?別的不說,時間就對不上!”

朱玄湛冷冷地道:“是與不是,大可以審一審拂畫!而且還可以傳太醫們來問話!”

皇後眼圈紅極了,語氣急切:“襄王,你明知故問!為何太醫們也突然暴斃了?本宮把他們關起來,等母後回來再定奪,可他們全都……”她舉袖而哭泣,“夫字天出頭,皇上是本宮的夫君啊!他是天,本宮的天啊!他駕崩了,本宮的天都塌了!再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本宮一介婦人,懵懂不知,還不是任由襄王你指鹿為馬!”

郭淑妃含淚道:“襄王啊,皇上是你的皇兄啊!你好狠的心啊,下得了手,還把所有的罪都推到你的皇嫂身上!”她轉過臉,看著眾人,“列位大人,是,拂畫是出過宮,但她隻是去探視皇後娘娘的母親而已!根本就沒有夾帶任何東西進宮!這一點,進出宮所帶的賬本裏會有記載!趙王是宗正,如若不信,大可以由他帶著去取賬本來一觀。而這賬本,是由孫宮正打理的。孫宮正深得皇上信任!襄王大可以傳她來問一問!”

朱玄湛的麵容甚是平靜:“不必了。郭淑妃口齒真是伶俐,連黑白都可以顛倒。後宮都已在你們的掌控內,孫宮正的證詞不足為信!至於皇叔祖,趙王妃跟趙王世子等不是被你們扣在了重華宮嗎?”

“原來襄王還記得王妃跟世子被扣在重華宮啊!”一把女聲高高揚起。

郭淑妃抬眼一看,竟是麗妃坐了步輦而來,不由地心浮氣躁。大敵當前,同仇敵愾固然是好,但也得有分寸。麗妃此言一出,她們原先有理的,卻成了沒理。趙王與孫若水兩個人證沒用了事小,坐實了皇後扣押宗親們的罪名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