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教舍的房門被猛的推開,屋裏頓時鴉雀無聲,眾人被嚇了一跳。
爾後,目光齊齊的看向門口。
隻見一襲紫衣的百裏卿一臉青黑的站在門外,一手拄著竹杖,一手負在身後。明明雙目失明,卻總給人一直被盯得毛骨悚然的感覺。
澹台涅幽幽的抬眸,長眉微挑,不鹹不淡的目光飄落在百裏卿的身上。
隻見那女子提步進門,暗沉的臉色緩和下去,恢複了常態。這女人,變臉比變天還快!
“我看大家今天似乎沒什麼上課的興致,不如咱們來做點別的。”她慢慢的步上台去,側身之際,那背在身後的聖旨落入眾人的眼簾。
尤其是靠窗的澹台涅,那張俊臉咻然暗沉,正如他方才所想。變臉比變天還快!
這個女人,想幹什麼?
百裏卿落座,將竹杖放在一旁,然後將手裏的聖旨隨手扔在了書案上。唇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她眼也不眨,款款道,“地上濕漉漉的,空氣裏還浮著皂莢的味道。看樣子,我交代你們的事情,你們已經忘了。”她的嗓音柔和,台下一片寂靜,沒有人開口。
不知為何,從方才門被推開的那一刹起,從百裏卿站在門前那一刹起,她給人的感覺就變了。
依舊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依舊在笑,說話的聲音也依舊柔和。可是卻無端讓人心弦繃緊,臉皮僵硬,怎麼也笑不出來。
“學習講究勞逸結合,既然你們今天沒心情上課,那咱們就不上。大家往後看,最右邊的角落裏。”她自顧自的說道,即便眼睛看不見,卻還能指導他們去看。
李珍下意識的轉頭,魔怔似的,大家都一樣,出奇的聽話。
順著百裏卿所說的方向看去,許拂看見了角落裏的掃帚和木桶。那些都是用來打掃教舍的,百裏卿的意思,已經很明了了。
“今天咱們上課的內容,就是打掃教舍。”她說著,執起竹杖,敲了敲書案,又將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地板要擦,窗戶和書桌全都要擦,還有你們書桌裏的書自己收拾幹淨。”她說著,微微扭頭,想了想,接著道,“完事兒後把外麵的長廊也打掃幹淨,不要留一點灰塵!”
“夫子,我們是來上課的,可不是來打掃教舍的。”李清和最先回過神來,不滿的叫囂,瞬間引起共鳴。
百裏卿卻是淡然一笑,柳眉揚起,“既然你叫我一聲夫子,那就應該知道,在這間屋子裏,我說什麼便是什麼。讓你打掃你就得打掃,如若不然,那就紮馬步,做下蹲,或者俯臥撐,再不濟出去繞著書院跑個百二十圈也行!怎麼樣?二選一!”她說這話時,唇角的笑意未絕,眉眼彎彎,看起來格外的友好。
那一席話聽得眾學子一愣,紮馬步他們還明白,但是做下蹲和俯臥撐,是什麼鬼?
“夫子這算是體罰學生吧!”許拂兩手抱臂,閑閑的往身後的書案一靠,淡淡的道。
而她身後坐的,正好是澹台涅。
“勞逸結合,明白嗎?”百裏卿糾正道,笑意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