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讓他做出選擇?
澹台潽隆起眉頭,手裏捏著手帕,看著君越遞來的香囊,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看樣子,這兩個人背地裏瞞著他幹了不少事兒。他對感情的事情,並不遲鈍,事到如今,君越的心思已經很明了了。
“君夫子,我不喜歡香囊。”溫沉的男音說著,將手帕納入袖中,便轉動輪椅往客棧裏去。臨走之際,還不忘沉聲道一句,“百裏卿,跟我來。”
一個是“君夫子”,一個是“百裏卿”,在澹台潽的心裏,她們兩人的界限劃得清清楚楚。
君越執著香囊的手一顫,目光一顫,心也是一顫。百裏卿看著她,目光平靜,沒有一絲憐憫。
“君越,這個賭,你輸了。”輸的不是手藝,而是情。
百裏卿轉身,邁出一步,卻又頓住。她想了想還是側頭,餘光落在那女子身上,“你到現在還沒有明白嗎?我們之間誰輸誰贏,從一開始就決定了。”澹台潽喜歡誰,誰便贏了。而且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百裏卿終究是比君越的思想成熟許多。
腳步聲響起,君越還站在原地,而那兩人已經進了客棧。烏蒙蒙的天又開始飄雨了,可是君越卻絲毫感覺都沒有。伸出的手慢慢收回,她垂眸看著自己手裏的香囊,手慢慢攥緊,眉頭輕輕蹙起,心裏空落落的,卻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疼。
梅瀟是跟著君越來的,遠遠地便看見了那一幕。他即便平日裏再怎麼玩世不恭,再怎麼不正經,但是也看明白了。知道君越乃是女兒之身的人,可不止他一個。虧得他還為她保密,生怕被別人發現了,連澹台潽都沒有告訴。
原來,君越到皇月書院,就是為了澹台潽而來的。
天在下雨了,君越卻還杵在那裏,似是一尊石雕似的。梅瀟收了心,慢慢的蹙起眉頭,一臉嚴肅的向她步去。
就在君越暗自神傷之際,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卻是扣住了她的肩膀。
那女子詫異的回眸,目光在空氣中與梅瀟相接,不由愣住了。
入目便是那張清秀的小臉,此時臉上掛著兩行淺淺的淚痕,梅瀟愣了愣,麵上的嚴肅不由化作柔和,“你哭什麼?”他說著,另一手抬起,摸了摸她的眼角。
君越被他的舉動驚了驚,爾後回神,一抖肩膀揮開他的手,抹了抹臉,“哪兒哭了,沒看見下雨了嗎!”那語氣十分強硬,梅瀟有些無奈。
“是是是,你沒哭,是雨水還不行嗎?”他歎氣,從袖中摸出一張手帕,為她擦幹臉上的“雨水”,“我說你是不是腦袋被門擠了,怎麼就喜歡澹台潽那悶葫蘆。”
“你才悶葫蘆呢!你上下七八輩子都是悶葫蘆。”君越一把扯過他手裏的手帕,順手將手裏的香囊扔他懷裏,轉而憤懣的往客棧裏去。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梅瀟那張臉,心裏的霧霾便散去了。罵他一通,心也沒那麼塞了。看樣子,梅瀟是治心塞的良藥。
看著那憤懣的背影,又看了看懷裏的香囊,梅瀟一臉茫然,“搞什麼!繡得這麼醜,扔給我?”他嘟囔著,急忙追上去,“喂,你這什麼破香囊,還要不要?”話說到後麵,語氣柔和了一些,還帶著幾分試探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