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立在教室的中央,目光炯炯的環視著所有學生,鋒銳的眼神如同兩把出鞘的利劍般掃過他們每個人的眼睛,而每個與他目光交會的學生都心悸不已、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那眼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再明顯不過:不要惹事!
可當他的目光落到真弓身上時,眼神卻忽然變得呆滯了一瞬,利劍般的鋒芒消失得無影無蹤,繼而流露出一種異常複雜、難以言語的情感。
真弓也直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這眼神中的含意。隻是感覺有什麼東西從他的目光中流瀉*出來,探入她的心底,在她的心弦上輕輕的撥動了一下。當她想進一步探究這個轉校生的眼神時,他已將目光移開了。
“請繼續。”南野真一轉身對北野不卑不亢的說,然後走回原來的座位上。北野似乎有些氣惱,但居然也沒有對他的擅自行動加以斥責,隻是指著他和另外兩個轉校生說:“我想大家心裏應該都有數,要特別小心他們三個。”
隨後轉身走回講台,朝軍官揮了揮手,軍官繼續放錄像。
“現在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屏幕上的女子還是一副仿佛在教小朋友做遊戲般的活潑模樣:“這個遊戲的期限是三天,如果到時還沒有分出最後生還者,全部項圈都會自動爆炸哦!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絕對不要變成這樣噢!”
聽到這裏,所有人的臉都變得煞白。
北野又暫停了錄像:“好了,大家有沒有問題?”
“呃……”舉手的是剛才和國信扭打的元淵。
“元淵同學。”
“如果能夠生還,可以回家嗎?”
所有學生的眼光齊刷刷地投向北野。
“可以,不過隻能有一個人。”
聽到這回答,元淵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癱坐到椅子上。
另一個男生也舉起了手,染著淡棕色的短發、左耳戴著精美的耳環,是班級中公認的擁有豐富的知識及靈活的頭腦的三村信史,他用盡可能平靜的聲音問道:“為什麼會選中我們?”
“這是經過嚴格篩選的結果。”
“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
“請。”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這幾乎是所有學生此刻都想問的問題。
“這是你們的錯。”北野一邊說著一邊再次走向教室的中央:“因為你們蔑視成年人。你們可以蔑視,但你們要記住——人生是一場遊戲!大家拚死去戰鬥,才能成為有生存價值的成年人!”
“我有個問題。”後排座位上的南野真一忽然開口,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沒有舉手也沒有等北野允許他提問,而是直接說:“剛才錄像裏說“做出不軌行動”就會引爆項圈中的炸彈,但沒說明什麼才算“不軌行動”。如果很多人聚在一起組成小團體,或者有人製止其他遊戲參與者之間相互殺戮,算不算“不軌行動”?”
北野已經對這個明顯不尊重他的轉校生相當不滿了,但他看過此人的資料,剛才也親眼見識了他的身手,不敢像對那個叫藤吉的女生一樣突然用飛刀攻擊他,隻能冷笑著說:“當然不算,隻有兩種情況會引發炸彈爆炸:試圖逃離本島、或試圖攻擊學校裏的軍方遊戲服務器,當然我不反對你試一試!”
南野真一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教室的另一扇門被轟然拉開,士兵們推著兩輛大推車走進來,上麵擺著一大堆綠色軍用包。
“現在開始逐個走出教室。”屏幕上的女人說著,“出去之前每人領一個包,裏麵有水、食物、地圖和指南針,電筒和武器也在裏麵,好好查收哦。啊,對了。女生如果有什麼‘不方便’的話,也可以攜帶私人物品哦!每個人的武器是隨機的,不一定是刀或槍,看你們能抽中什麼,這是為了防止不公平。”她從包裏拿出一把斧頭:“呀!如果抽到這個的話……那可是太走運了!”
“已經通知你們的父母了,可以放心地戰鬥。”北野插話道。
然後電視上的女人一改剛才的笑容可掬,臉上變戲法兒似的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現在請按編號出發。姐姐叫你們的名字時請大聲回答。男生一號,赤鬆義生同學。”
“到!”一個肥胖的男生用顫抖的聲音答道,同時緊張地向前跨了一步,哆嗦著轉頭看了同學們一眼後,便拿起自己的背包向門口跑去,士兵把一個軍用包用力地摔到他懷裏。
跑出教室大門後,赤鬆被樓道兩邊站得整整齊齊的士兵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快走!”一個士兵大聲在他耳邊喊了一聲,嚇得他抬腿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第一天,淩晨1:40分,遊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