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聖嚴法師盡量克製著自己的氣惱,平心靜氣地對東初老人說:“師父,我可以住在小房間裏。”聽到這話,東初老人嚴厲地斥責了聖嚴法師,並要求他遵照自己的指示去做。
隨後的日子裏,依照師父的要求,聖嚴法師不斷地從大房間搬到小房間,又從小房間搬回大房間。他也曾表達過抗議,但出於對師徒倫理的重視,他最終還是選擇服從。
終於有一天,聖嚴法師突然領悟到這也許正是東初老人鍛煉自己心性的一種方式。於是,他不再抗議,而是心平氣和地搬來搬去。當他不再猶豫,不再不滿,也不再惱怒後,東初老人就讓他住在一個房間不動了。
不同的人會從聖嚴法師的這段經曆中得到不同的啟示。有的人看到的是東初老人的嚴厲,有的人看到的是修行的不易,還有人看到的是聖嚴法師心態的變化。修行枯燥並且艱難,生活也大抵如此。我們可以把生活中大大小小的境遇都當做一場修行,通過每件小事去磨礪心智,陶冶品性。秉持著一顆虔誠的心,心中多一份平和,生活也多幾分愜意,修禪之法也會多幾分精妙。
禪花解語:心頭安靜,才看得見天澈地明。
忙著歡喜,沒有時間老。
油燈已暗忽微明,石鼎將幹尚有聲。
鈉被蒙頭籠兩袖,藜床無地著功名。
跏趺合眼是無何,靜裏惟聞鳥雀多。
俗客叩門稱問字,又煩居士起穿靴。
——宋·範成大《宴坐庵》
時間如白駒過隙,瞬間消逝。如何在這有限的時間裏獲得最大的幸福呢?
人的時間有限,然而才能無限。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所謂的嗟歎上,認識自己,安於自己所走的路,珍惜時間,每一秒都做最有效的運用。若能如此,即使年老體邁,也依然能夠保持年輕的激情與活力。
世間最可怕的衰老是心態的衰老,如果你有一個年輕的體魄,卻有一顆衰老的心,那會比你有一個衰老的身體還要可悲。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時間前進的腳步,擦亮眼睛,輕裝前行,每一天我們都能夠看到路邊不同的風景,嗅到清新的空氣。
生活中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我們去一一打理,與其把時間浪費在容顏易逝的長籲短歎上,不如細致地經營生命中的每一塊園地,在生命的終點翹首回望,你會看到一路芬芳。
佛光禪師門下弟子大智,出外參學二十年後歸來,正在法堂裏向佛光禪師述說此次在外參學的種種見聞。佛光禪師以慰勉的笑容傾聽著,最後大智問道:“老師!這二十年來,您老一個人還好嗎?”
“好!很好!講學、說法、著作、寫經,每天在法海裏泛遊,世上沒有比這更欣悅的生活了,每天我忙得好快樂。”
大智關心地說:“老師,你應該多一些時間休息!”
夜深了,佛光禪師對大智說道:“你休息吧!有話我們以後慢慢談。”
清晨,大智還在睡夢中,隱隱聽到佛光禪師禪房傳出陣陣誦經的木魚聲。
白天,佛光禪師總不厭其煩地對一批批來禮佛的信眾開示,講說佛法;夜晚,禪師不是批閱學僧心得報告,便是擬定信徒看的教材,每天總有忙不完的事。
好不容易看到佛光禪師剛與信徒談話告一段落,大智爭取這一空當,搶著問佛光禪師道:“老師!分別這二十年來,您每天的生活仍然這麼忙,怎麼都不覺得您老了呢?”
佛光禪師道:“我沒有時間老呀!”
“沒有時間老”,正如一句哲語所說:“越是忙碌的人,時間就越多。”也像孔子所言:“其為人也,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禪者的人生觀也是如此。佛光禪師就是這樣一位領悟了禪宗真諦的聖人,他將誦經禮佛、弘法傳道當做是自己生命中必須承擔的責任,並默默地將這份重擔挑在肩頭,不以為苦,反以為樂。
時刻保持年輕的心態,即使冬天萬木凋零,也依然能夠看到滿眼的青翠,生命之樹將隨之常青。
當你將全部的生命與精力投入到有意義的生活中時,哪裏還有時間去關注自己鬢角催生的白發、額上乍現的皺紋呢?
人活在世上,往往有兩種狀態:一種是常常覺得時間緊迫,光陰像細沙一樣從指縫間滑落,越是急切地想要將它抓住,它流逝得越快;另一種是看破了生命的無常後歸於淡定與從容,美與醜、樂與憂對他們而言都是彈碰即破的氣泡,並不能對生活造成什麼實質的影響,雲煙過眼,他們卻往往能夠明白生命的真諦。
生活如此美好,睿智的人從來不會慨歎。我們要隨著快速流逝的生命朝前奔跑,不要擔心衰老。沒有時間老,每一秒鍾都可能創造一個奇跡,每一天都會是一個嶄新的開始,所以,不必傷春悲秋,把握住時間,就能把握住生命。
禪花解語:人生總是在自己的哭泣中開始,在他人的哭泣中結束。而中間這幾十個春夏秋冬,卻是用來追尋快樂和幸福的。
用清淨之水養喜悅之心。
心本絕塵何用洗,身中無病豈求醫。
欲知是佛非身處,明鏡高懸未照時。
——唐·龜山智真《上堂偈》
“心淨則國土淨。”喜悅之心源於內心清淨,隻有內心清淨,才會心滿意足,得到幸福。見到任何繁華,不去蠅營狗苟;遇到任何逆境,自然舍得放下,這樣才能遠離煩惱,享受生活。世間一切繁華的真相其實是無常的,有生必有滅,有聚必有散,有合必有離,有繁榮必然有頹廢,一切皆如夢幻泡影。何必過於在意呢?坦然接受吧。放鬆心情,你會發現在這繁華喧囂的無常世界,你享有了一片安靜的心田,在那裏,你可以盛開出喜悅幸福的花朵。
幸福應從內心清淨中來,世界上的種種繁華虛榮,並不能使你得到真正的快樂和幸福,因為虛榮隻會停留片刻,無法永恒,運用耳、鼻、舌、身、意所求來的感官快樂往往是暫時的,好比看一場電影或聽一場音樂會,曲終,場散,終有結束。
宋代汾陽有善昭禪師,得佛法奧義,修行真摯涅槃,他曾自我揶揄:“我不過是一個混日子的粥飯僧。傳佛心宗,並非我的職責。”當時許多僧眾、官員前後八請,求他出來講法開示,他都堅臥草庵,不肯出山。
那時得到僧者皆喜遊曆,四處看繁華事態,尋覓優雅風景,但善昭禪師卻很少出行,世人批評他缺少禪者的瀟灑與韻味。善昭禪師卻嚴肅地說:“自古以來,祖師大德行腳雲遊,是因為聖心未通,道業未成,所以驅馳叢林,以求抉擇,而不是為了遊覽山水,觀風望景。”
在善昭禪師看來,風景再繁華,不過是風景,大德的禪師之所以遊曆,是因為感悟天地之道,而不是因為美景之美才四處遊玩。
出家人不睦繁華之心,如泥中青蓮,清新入脾,令人敬佩。
一個人無論處於什麼地位,過哪種生活,隻要他內心清淨、安謐就可以過得幸福。
百年如同一場大夢,人更應該珍惜現在,減少憂慮,淡泊明誌,寧靜致遠。別去想著“未來一定發財”“將來一定富貴”,誰又如何能知道將來呢?現在過得好,活出了真我,就會很快樂,何必強迫自己非要把未來建設得如何輝煌呢?認真享受沿路的風景,這才是我們活著的證明。“不戀繁華性自真”,什麼時候我們能放下世間繁華,什麼時候就能在汙泥中舒展如水的花瓣。
人世中一切事、一切物都在不斷變幻,沒有一刻停留。萬物有生有滅,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停滯不前。所謂繁華,大半是停留在生活的表麵,觥籌交錯、衣帽光鮮、熙熙攘攘的背後往往透出的是一絲絲的蒼涼。愚人卻總是被表麵現象所迷惑,一如孩子貪戀糖衣藥片上那薄薄的一層糖。禪宗中有一句格言:“萬物唯心造。”這是一個無善無惡、無愛無憎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沒有表象、色相、成見等,也不存在一切束縛,因而這個世界中的人能來去自由,灑脫輕鬆。
《金剛經》有雲:“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夢者是妄身。幻者是妄念。泡者是煩惱。影者是業障……”人如果執著世間萬物,就會有千種折騰,萬般煩惱;人如果隨緣任運,就會處處自由,時時瀟灑。
繁華如夢,人生如夢,不過一個夢,又何必喜樂哀愁,如癲如狂。
禪花解語:心裏安靜,耳朵才能聽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