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安寧喜悅:願一切眾生以禪悅為食(2 / 3)

“你沒有朋友,沒有愛人,你不覺得孤單嗎?”

高峰妙禪師指指外頭:“看見那些花花草草了嗎?大自然的一切都是我的朋友。”

那人猛然醒悟,高峰妙禪師的生活才是自在的、灑脫的。

一心參禪,與大自然混為一體,享受著清淨、新鮮是多麼可貴呀。自然可以開啟人的心靈、陶冶人的情操,久居鬧市,心久係名利,人會活得很累。榮華富貴、名聲讚譽都是表麵的東西,月明風清時,人立於月下,就會突然覺得自己生活得很可笑、荒唐。整日費盡心思與人爭鬥,何必要這樣難為自己呢?

有的人終其一生都是在爭奪,而且是盲目的爭奪,這又有什麼意義呢?這最後的結果除了弄得自己苦不堪言,再沒有別的什麼了。聰明的人,是要回歸自己本性的自然,否則會時時不安,煩惱不斷。守住自己的本來麵目,自然而然地表達自己的心情、性情,這樣不論我們是吟詩作賦,還是與人交談,生命都會有其獨特的美麗。

質樸是這個世界的原始本色,沒有一點功利色彩。就像花兒的綻放、樹枝的搖曳、風兒的低鳴、蟋蟀的輕唱,它們全聽憑內心的召喚,哪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呢?此時,放下來,走出去,到自然的懷抱中沐浴春風,攀登高山,放歌曠野,你會舒服許多。

心靈就像一輪秋月掛於高空,清輝彌漫,皎潔晶瑩,如果你總是牽絆於世俗的聲色名利,你的心空就會充滿濃厚的烏雲,那輪心靈的明月就會越來越暗淡,直至無光。因此,一個現代人,如果能多接近自然,就能清除心靈的烏雲,那輪心月就會煥發出本屬於它的明麗,生命也會在心月的清輝中常駐常新。

禪花解語: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鬱鬱黃花,無非般若。

枯榮隨意,坐觀日落的美麗。

道旁老枯樹,枯來非一朝。

皮黃外尚活,心黑中先焦。

有似多憂者,非因外火燒。

——唐·白居易《枯桑》

世人皆喜日出,因為日出昭示著希望;世人喜生生不易,而不知生滅不已。聖嚴法師則喜日落,因為觀日落可以得定,可以發慧,落日柔和清涼有慈悲相,並可提醒自己是日已過的無常無我。

其實日出也是無常,落日卻是永恒,即生必然走向滅的歸宿,能洞察生滅現象者,才是智慧人。日出固然美麗,但其中也飽含著未脫無常的淒美。

藥山禪師在庭院中打坐,身邊有雲岩和道吾兩名弟子相伴。禪師坐禪之後,看兩名弟子仍然若有所思,便指著院中的兩棵老樹問道:“你們看這兩棵老樹,已經在寺中經曆了上百個年頭,如今,這兩棵樹一枯一榮,你們說,是枯的好,還是榮的好呢?”

道吾回答道:“榮的好。”

雲岩答道:“枯的好!”

藥山禪師看著他們,並未講話,恰逢一位侍者從旁邊路過,於是藥山禪師便將他喊了過來,問他:“你看院中的這兩棵樹,是枯的好呢?還是榮的好?”

侍者回答道:“枯者由它枯,榮者任它榮。”

藥山禪師麵露微笑,讚許地朝侍者點了點頭。

同一個問題有三種不同的答案。“榮的好”,表示這個人的性格熱忱進取;“枯的好”,表示這個人清淨淡泊;“枯者由它枯,榮者任它榮”,這是順應自然,各有因緣。所以有詩曰:“雲岩寂寂無窠臼,燦爛宗風是道吾;深信高禪知此意,閑行閑坐任榮枯。”

花草樹木的枯榮與太陽的東升西落,晝夜的交替、四季的轉換一樣,是自然界裏極其平常的事情,而一旦與人的個人際遇聯係,人們便會生發出無限感慨,大多數人都會因為美好事物的逝去而感傷慨歎,但實際上大可不必如此。

枯有枯的道理,榮有榮的理由,本無好壞之分,其實榮枯都好,不好的原因隻是個人根據主觀感受作出的評判而已。事無好壞,唯人揀擇,就像是紅塵中的我們,每一天的起臥作息皆順其自然,饑來張口困來眠,看似平常,卻正是無限風光!

有一位老師帶學生登山賞雪,雪在山崖樹影中交織成一幅美麗無比的畫卷,所有人都被這美麗的景象所震懾。

老師站在一棵樹下,恰好一滴融化的雪水滴在了他的頭上,於是他向學生們提了個問題:“同學們,雪融化之後,會變成什麼呢?”

學生們異口同聲地回答:“水!”

老師非常欣慰,對同學們做了一個讚賞的手勢。

這時,一個老和尚從旁邊經過,他抬頭看了看滿山的雪色,若有所思地說:“雪融化了,難道不是春天嗎?”

雪化之後,變成了“春天”,一則生活中的常識,卻綻放出了童話般的美麗。冬天過去,春天將至,日落之後,還有日出,我們又何必自討紛擾?

日出有日出的精彩,日落有日落的美麗,性格熱忱進取者與清淨淡泊者都能找到自己的樂趣,卻也都有自己的煩惱,熱忱的人有時候會疲於世俗生活中的喧囂與眾多不必要的紛擾,而清淡者也難免會覺得生活寂寞無聊。

隻有真正做到“枯者由它枯,榮者由它榮”的人才能夠寵辱不驚,笑看花開花落,靜觀雲卷雲舒。

禪花解語:別在萬物衰敗時哭泣,因為萬物不會在你枯死時歎息。

心平意舒,打坐到驢年。

遙知郡齋夜,凍雪封鬆竹。

時有山僧來,懸燈獨自宿。

——唐·韋應物《宿永陽寄燦律師》

一位剛剛修行的和尚詢問老禪師:“我們打禪還要打多久?”老禪師氣定神閑地回答他:“打到驢年為止。”而中國的年曆裏根本沒有驢年,也就是說,打禪根本沒有結束的一天,修行也就沒有終結的時間。生死涅槃,人一生都在修行之中。

無論做什麼事,如果缺乏實踐的環節,結局最終都隻是鏡花水月,缺乏現實的根基。佛法也是如此,需要在現實的修行中逐漸獲得。一個人去修證、實踐佛法不一定能成佛,而一個不去修證、實踐的學佛者更不可能獲得解脫。

中國的禪宗,注重智慧,而每個人的領悟能力不同,因而智慧的獲得也是有快有慢。有的人慢慢地得到智慧,有的人很快得到智慧,因此禪宗分為“漸悟”和“頓悟”,“漸”與“頓”既和個人慧根有關,又與機遇相連,同時也離不開每個人在修行過程中的積累,所以每個人都應該在修行中充分挖掘自己的潛能。

有一個人問投子大同禪師:“一個沒有眼睛的人,走路時應該怎樣選擇方向呢?”

禪師回答說:“他可以朝著四麵八方行走,周圍都會留下他的腳印。”

那人又問:“既然他沒有眼睛,那麼他的腳印怎麼會遍及四方呢?”

投子大同禪師:“那他還需要眼睛做什麼呢?”

沒有眼睛的人,將會調動所有的潛能來感知外界的方向,在現實生活中,視力比較差的人聽覺與觸覺往往尤為敏銳,如同“渾身有眼”一樣,也就擺脫了對眼睛的依賴。所以,在實際的禪修過程中,我們每個人都要隨時保持這種狀態,才能更快地接近禪的高深層次,才能真正洞悉禪的奧義,就如真正的禪者,不思不慮,反而洞悉一切。

在實踐過程中,修行者務必保持良好的心態。因為修行本身是一個不斷提高,求得證悟的過程,個中妙趣恐怕隻有最終得道的人才能領悟。大多數人最初體會到的多是課業的枯燥,戒律的刻板和因果的乖謬。倘若因此心生倦怠,之前的所有修行都將如竹籃打水,所以,虔誠的向佛之心和修行誠意是賢者皆有的品性。

聖嚴法師開始隨東初老人修行時,住在文化館內一間很小的房間裏。生活雖然清苦,但他對修行與學習充滿向往。然而,東初老人似乎並不急於向他傳經授學。

剛剛安頓下來,東初老人卻找到他說:“聖嚴,我知道你愛好讀書和寫作,所以你需要更大的空間,你搬到隔壁的大房間去吧!”

聖嚴法師非常高興,很快就把自己的衣物搬到了大房間裏。哪知第二天東初老人就對他說:“你業障太重,恐怕沒有足夠的福澤來享受這麼大的房間。你還是搬回小房間去吧!”

雖然心中稍微有些不滿,但聖嚴法師還是照做了。他本以為搬回小房間之後就能夠隨師父參禪了,但沒想到東初老人又提出讓他搬回大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