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言眉頭一抬：“算了，你也留下來吧，正好熟悉一下將來的工作環境和內容。”說完他接過何必行手裏的手機，十分自然而不客氣地掛斷了電話。
“那是我們所長！”何必行瞪圓了眼睛。
“很快就不是了。”沈默言把手機拋給他，“確切說，下個月起，你的實習期結束，會正式調到我的部門。他管不了你幾天了。”
“不是，我的實習期還有一個半月才到啊。”何必行張大了嘴。
“哦，你表現良好，組織上同意讓你提前一個月轉正。”沈默言一臉嚴肅。
“可是，我在所裏幹得好好的……”調什麼調？我要被調去哪裏？組織上還沒有找我談過話……
“你們所長已經收到正式調令了。昨天！”
怪不得所長會用那樣惋惜又不舍的目光看著他，怪不得所長會讓自己來接一位省廳下來的領導。
等一下，這事有點突然，我需要時間好好捋一捋。
留給他的時間不長，何必行摸著手機，十分想偷偷給所長打個電話解釋一下剛才不禮貌掛電話的行為。可是身邊另一位將來的“領導”正虎視眈眈看著他，他找不到解釋的機會啊。
還在糾結著，一輛吉普車已經停在了他們的麵前。
“沈處！”車上下來兩個精神的小夥子，下來對著沈默言就是一個標準軍禮。
這兩個人看起來都是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一個推了個小平頭，國字臉，濃眉大眼，另一個是半長發，戴著眼鏡，模樣很斯文，耳朵上還戴了個黑金耳釘。
“介紹一下，”沈默言回了禮，指著何必行對來的兩個下屬說：“他是下個月正式入職的何必行，你們叫他小何就好。”
“他是張茂，天師門傳人。”沈默言指著耳釘斯文小夥說。
“他是方如晦，龍虎山弟子。”沈默言又指著那位平頭國字臉小夥說。
“以後你們就是同事了，有事不明白的，可以讓他們倆教你。”
張茂和方如晦好奇地上下打量他。處裏可有好幾年沒進新人了，可是這位新人左看右看都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為什麼上頭會對他青眼有加，直接特招他進來？
“天師門？龍虎山？”
“那，你們那兒是不是還有全真派？蜀山派？”何必行小心翼翼地問。
方如晦搖搖頭：“全真派就是普通的道門，沒聽說出過什麼特別出息的弟子。蜀山派是什麼派？張茂你聽說過沒？”
張茂推了推眼鏡：“小說裏的。”
沈默言轉身：“走了。”
張茂聳聳肩，跟在沈默言的身後。
方如晦也轉過身，對何必行一擺頭：“還楞著幹嘛，走了，進去幹活。”
何必行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疼，不是做夢。
他這次站在了院牆裏，看著地上那條長足有四五十米，粗如水桶，布滿鱗片，硬如鋼鐵的屍體，使出了洪荒之力才沒讓自己吐出來。
院子裏堆著幾具白骨，有的還未消化完全就被吐了出來，空氣裏血腥氣夾雜著腐臭味，極為挑戰人類嗅覺神經。何必行扶著牆搖搖欲墜，沈默言帶著張方二人卻是神情自若，就站在美女頭前，指指點點，還不時彎下腰，翻看那具看起來足有二噸重的隻生活在小說和傳奇中的屍體。
何必行覺得自己過去的二十三年生活加在一起也沒有今天的刺激，可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沈默言不知對方如晦說了什麼，對方點了點頭，然後在蛇屍上手一揮。
就那麼一揮，整條蛇，二三噸重的長玩意兒，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消失了！鱗片也沒剩一片！
何必行恍惚覺得，有扇新世界的大門，“轟”的一聲，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