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的人正是褚樰依,來的人也正是褚樰依。
褚樰依看著麵前站著的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恨不得全身上下可以表達的地方都寫滿對他的鄙夷。
“我要看到人,才能把錢交給你。”褚樰依拍了拍手中拎著的黑色大箱子,“放了詩槐,這裏的兩百萬都是你的。”
她的聲音很是冷冽,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似乎一刻也不想與這個男子交談。
“好好……你等著……”看到箱子的戚厚已經進入癲狂的狀態,眉開眼笑著轉頭就進去給連詩槐鬆開了繩子,把連詩槐扶起來往外拽去。
連詩槐的全身酸痛,但是此刻恢複了自由的她還是拚盡全力站起來,把口中的布條一把扯下,扔在地上,難受地啐了一口。
“戚厚,回頭吧。”
她看著戚厚,最後一次這麼真誠地等著他的回答。
“如果我回頭,你還會接受我嗎?”此刻的戚厚又像是孩子般露出可憐的眼神,像是那麼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戚伯還在等你回家。”連詩槐避開了問題。
“不可能的,我回不了頭了。”戚厚的眼光黯淡下去,又騰地升起那種欲壑難填的目光,虎視眈眈地盯著褚樰依手中的黑箱子。
“詩槐,過來。”站在對麵的褚樰依看見連詩槐,這才稍稍安心,招呼她趕緊過來。
“你把連詩槐鬆開!”
“錢給我!”
褚樰依把箱子用力往遠處一扔,戚厚追著那箱子無心顧及手中的人質。連詩槐趁機跑到了褚樰依身邊。
“詩槐你現在趕緊往外跑,沿著一條公路筆直跑到底,有多遠跑多遠……”
連詩槐點點頭,轉身就要接著跑,可是卻發現褚樰依站在原地不動。
“那你呢?”
“我們兩個一起肯定跑不了,放心,我一個人可以解決。”
她還要好好修理人渣!怎麼能先走?
吃一塹長一智,上一次的教訓她吸取了,這一次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別磨嘰了!聽我的!”她轉頭看見蹲在地上的戚厚已經打開了箱子,掌心用力,一把把連詩槐往外推出去,又迅速關上了門。
連詩槐被猝不及防地推到門外,反應過來的時候大門已經關上了,她敲打了幾下大門,裏麵沒有反應,於是她撒開腿沿著筆直的路開始跑。
她要去搬救兵來救褚樰依!
要快!
她的雙腳發麻,她捶打自己不爭氣的雙腳,咬咬牙牟足勁往前跑。
“媽的!敢騙我!”戚厚看著箱子,瞪著眼睛,頭發都好似梳起來,額角出爆出一條條青筋,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抽搐著,像是撲鼠之貓。
“沒騙你啊,你數一數,兩百張冥幣,一張不多一張不少。”褚樰依表麵上談笑風生,暗地在掌心稍稍加力,那忘憂草便在手中碾碎,流出苦澀的枝葉,彌漫出淡淡的青草香味。
“你……”戚厚猛地把箱子踢翻,滿眼的怒火集聚在瞳孔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