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雲岫聞言,立刻麵露難色,雪纖是花滿樓的招牌,貴也就貴在她是清倌,不賣身不接客,讓許多達官貴人,看得見吃不著,若是被人破了身,怕是離殘花敗柳也就不遠了!
可是要買雪纖一晚的客人,又是帝都裏少有人能相抗衡的官家少爺,這讓她如何是好啊?
彪悍男人見金雲岫遲遲不接過手裏的銀票,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暗想自己絕對不能在少爺麵前丟了麵子,於是他的語氣狠厲起來。
“怎麼,我們家少爺你也敢得罪?不知道他是誰嗎?”
孟蝶很想大聲的回一句:“不管是誰,總不能強搶民女吧!”可是現實是,她不能一出門就闖禍,就算路見不平,也隻能任由別人拔刀相助,所以英雄救美的任務,還是交給花玉郎吧!
她瞪著眼睛,直直的看著花玉郎,卻見他臉上青筋凸起,手也越握越緊,比起雪纖受到調戲和威脅的氣憤,他似乎還有一分要發火的隱忍在其中。
難道他已經知道來人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否則以花玉郎的性格,不會眼睜睜看著雪纖受辱,而無動於衷的。
一根筷子插著一疊厚厚的銀票,堪堪擦過彪悍男人的臉頰,直直的釘在了他麵前的牆柱上。與此同時,一個難以辨識男女的聲音琅琅響起:“這是一千五百兩的銀票,本少爺也想買雪纖姑娘一夜,且就今晚!”
好吧,衝動是魔鬼,可她還是衝動了!
孟蝶盯著自己的手,冥思苦想那一疊銀票,還有那根筷子,到底是怎麼飛出去的?她緊接著感受到對麵,花玉郎投來的感激眼神。
抬起頭,果然看見,花玉郎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額前凸起的青筋也已下去,隻剩滴滴冷汗,沿著鬢角緩慢滑下。
花玉郎略顯蒼白的微笑,讓孟蝶僅有的後悔,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誰讓她是個把朋友義氣,看得最重的人呢?
為了朋友,上刀山下火海,都是義不容辭的,何況隻是得罪個人呢!況且看花玉郎突然放鬆的神情,那個人似乎她可以得罪呢!是這樣吧?
孟蝶赤裸裸的挑釁,成功地吸引了包括彪悍男人在內的,所有人的注意力,並且還成功的惹怒了很愛麵子的彪悍男子。
隻見男人本就凶悍的臉龐,變得有些扭曲了起來,態度則是更加惡劣至極的道:“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跟我們家少爺搶女人……”
或許後麵還有更加囂張無禮的話,可惜他沒能說出口,似乎是他口中的少爺阻止了,因為緊接著,傳來男子漫不經心的聲音:“兩千兩!”
所謂的豪賭也不過如此吧,真金白銀,揮霍起來竟視如糞土!
看來對方還較起真來了!
遊戲已經開始,對方躍躍欲試,她孟蝶又豈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既然你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
雖然心裏肉疼的要死,但是孟蝶還是眼都不眨一下的回道:“三千兩!”
嗬,真沒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揮金如土,竟是要花千兩白銀,買一個女人的初夜?
三千兩白銀,是一筆何等龐大的數目,凡是有點金錢概念的人都知道。所以樓下的人聞言,已是嘩然,紛紛竊聲議論樓上的神秘人物,是什麼來曆,竟敢同這位在帝都橫行霸道的人物對抗。
金雲岫的神情,已不似剛開始時的擔心和緊張,反倒愈發悠閑起來,似乎在好整以暇的,準備看一場好戲。
樓下始終未曾露麵的人物,這次並沒有立即抬價。
孟蝶感覺四周的氣氛,逐漸凝滯了起來,心想莫不是,對方氣不過有人膽敢挑釁,要發火了不成?
沒多久,一陣噔噔噔上樓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便是另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明顯可以聽出前者是一個人,後者則是一群人。
“滾開,不長眼的狗,連本少爺的路都敢擋!”男子肆無忌憚的謾罵聲,漸漸逼近,孟蝶聞聲看向門口。
隻見一個身著暗灰隱紋狐袍,頭戴墨綠玉冠的男子,一腳將守在門口的花玉郎的手下,踢下了樓去,氣勢洶洶的大步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跟著剛才囂張無比的凶悍男人,和幾個手下,以及一眾跟來看熱鬧的客人。
等到狐袍男子走到近前,孟蝶才細細的看清了他的容貌。不同於他的華貴衣著和高傲的姿態,此人的容顏出人意料的清俊,還透著一股子若有似無的書生氣。
孟蝶臉上的表情未有絲毫變化,但是內心裏,卻早已洶湧起了波濤萬丈。因為此人的相貌,同駱軒如出一轍,分毫不差,就像是在同一個醫院,按照同一張照片,做的整形一樣。
現實是,這個時代沒有整形醫院,更沒有人有如此的鬼斧神工,能將不同的兩個人,雕塑成同一張一模一樣的麵孔!
那麵前這個,跟駱軒長得毫無二致的人,是誰?
想到駱軒,孟蝶的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莫不是此人也姓駱?難道顧流笙的猜測是真的,他同駱軒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