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皇上有些納悶,這丫頭不是剛回來麼,怎麼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他略一思考,便想到了關鍵所在,他恍然大悟的指著顧惜言,“那個小乞丐,好啊,你這丫頭居然敢在朕身邊安排奸細,膽子不小啊!”
“皇上過獎了,不過說到奸細,皇上身邊倒還真有一個!”想到他們的計劃設計得天衣無縫,還是在緊要關頭被吳文徵逮了個正著,顧惜言的語氣漸漸冷了下來。
“是柳兒,她早就被吳文徵收買了,才會把我們的計劃出賣給他!”皇上的神色也陰沉了起來,語氣中有隱忍不發的憤怒。
柳兒麼?顧惜言輕哼一聲,這種騙鬼的話她會相信才怪,她雙眼緊鎖住眉頭皺起的皇帝,語氣裏聽不出情緒的道:“到底誰出賣了我,相比皇上比我更清楚,既然您想要息事寧人,惜言自然無話可說!”那柳兒若真是奸細,大可以一開始就告知吳文徵所有的計劃,然後趁著陰謀尚未敗露之前,拿著自己的好處走人,又何必等到吳文徵伏誅而受到牽連呢?況且吳文徵明顯是到最後一刻才察覺他們的計劃,這就說明,通風報信的那個人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要她顧惜言死。
在這個計劃中,趙公公是皇上的心腹,顧流辰是她的二哥,駱柒雲與她曾有救命之恩,柳兒的嫌疑已被排除在外,那麼就隻有一個人了。想起那個麵容沉靜若水的女子,顧惜言的麵容不自覺的低沉了下來,以白悠然的聰慧,自然不會做出這麼明顯能讓皇上察覺的事,除非是背後有人不能容忍皇上對她的愛護,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要她死,那麼這個人又是誰呢?
想必不用她說,皇上也明白這件事中的蹊蹺,隻不過她們皆是朝中大臣之女,不能因為捕風捉影的事情就妄加之罪,所以他們隻能忍。
貪汙案剛一結束,皇上便決定動身回京,鑒於潯江堤還需要繼續修築,所以他讓身為禦前侍衛統領且剛直不阿的顧流辰兼任督造官,嚴格把守修築堤壩的質量,務必做到最大化的消滅此次桃花汛期所帶來的災禍,而其他人則隨著皇上先行返回帝都。
皇上微服南巡的消息令整個朝野上下震驚,雖然說一開始極力隱瞞,還有易容之人坐鎮朝堂,但是暫且不說九五之尊的無上威嚴那假扮之人無法模仿,單就懲治魏成罡等人就已經不可避免的暴露了身份。是以他們的車駕才到半路,已有上千名身著盔甲的禦林軍踏馬趕來護駕。
顧惜言同顧流辰自然是被顧丞相當頭的破口大罵了一番,連駱柒雲都被他家的老頭子直接揪著耳朵拉走了。要不是皇上有令,嚴禁懲罰有功之臣,他們仨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闊別了月餘的帝都繁華依舊,人聲熙攘,車水馬龍。他們一行人在禦林軍護送下一路馬不停蹄的進入了皇宮,這個金碧輝煌的鳥籠,她顧惜言又回來了。
金鑾殿上,明黃色夔龍金絲袍的皇帝麵容威嚴,目光冷厲,他眼光輕掃,殿下便瞬間撲到一片,文武百官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皇上!”朝中大臣得令後紛紛起身,整齊的站立在大殿的兩側。
“朕此次南巡,的確有些欠妥,但是卻讓朕受益匪淺,這朝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大臣食君之祿,卻不忠君之事,著實讓朕心痛,不過辛虧有顧愛卿等人出謀劃策,朕才能將魏成罡等奸佞之臣一網打盡,朕向來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立了功自然要論功行賞!”頓了頓,皇上瞧了身旁的趙公公一眼,趙公公立刻領會聖意,向前一步,展開手中的聖旨,尖細著嗓子道。
“皇上有旨,禦林軍統領顧流辰勇謀兼具、武藝卓絕,甚得朕心,特加封大內侍衛總管,全權護衛皇城內外安危;太醫駱柒雲醫術超群、善者仁心,特封太醫院院尉,總管太醫院一切事務,欽此!”
“謝皇上恩典!”顧流辰和駱柒雲紛紛下跪謝恩。
顧惜言隻低眉順眼的站在皇上身側,她猜不透這老頑童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是上朝前他朝著自己投過來那陰惻惻的眼神,顧惜言想著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果然,皇上輕咳一聲,幽幽說道:“朕此次南巡能夠一舉懲治貪官,惜言功不可沒,是她隻身入虎穴,才能取得有利證據鏟除奸佞,拯救了郴州的萬千百姓,實乃世間難得的奇女子,所以朕私心想要收其為義女,不知顧愛卿意下如何?”他麵色溫和的瞧著顧正桓,但是笑意卻不曾抵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