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把車開到江邊,大部分人都擠在對岸的荷花池公園跨年,那裏有景城最大的鍾,還有煙火表演,遠遠的可以看見擁擠的人群和天邊煙火。
唐鯉下車來到岸邊,扶著欄杆,清寒的夜風使混沌的大腦總算清醒了很多。
“你冷不冷?”江辰問道,然後從背後環住唐鯉,他的懷抱很溫暖,剛好替她抵擋著寒風。兩人就這麼站著,聽著對岸喧囂的聲音,半晌,唐鯉突然開口問道:“江辰,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江辰側頭看著我,笑道:“怎麼?”
“就想知道!快說!不然我揍你!”江辰沉默了一會,才慢慢笑著開口道:“也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就是因為覺得,別人沒辦法好好照顧你,而我如果想……幸福的話,沒有你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要一直陪著你!”
“我真的從來沒想過我們會在一起!”
“大概,是因為你不喜歡我吧?”
唐鯉轉過頭,黑暗中的他看不真切,看輪廓,還是記憶中那個十七歲的少年,唐鯉的眼淚突然無法抑製的流下來:“你放屁!如果我不喜歡你,怎麼會做這種夢!”
唐鯉話音出口的一瞬間,夜靜止了,人群停止了喧囂,煙花就像殘月一樣掛在天際,江水不再奔湧,夜風凝結在了唐鯉的發梢。
這一次,江辰沒有問唐鯉在說些什麼,他隻是抬起頭,為唐鯉擦幹眼淚,其實唐鯉從來都知道這是在做夢,這種荒謬又真實的感覺,她三年前經曆過!
在大雪之地,李延年為唐鯉編造的夢境。隻不過,那個夢境是一個恐懼的噩夢,最絕望的場景,一旦她精神崩潰,就會死在那個夢境裏,但這個夢境不同,它溫柔的讓她不願意去相信這是一個夢,很久沒有人那樣看著她了,很久都沒有人那樣對著她笑了,除了爸媽,已經很久都沒有人細心的為她打點好一切,也很久都沒有人對她說:我會永遠陪著你了。
唐鯉沒有迷失,她隻是努力的讓自己相信這個夢境的一切才是真的,因為她知道我一旦醒來,就要麵對另一個世界,她不願意相信的事實:江辰已經死了。唐鯉實在太想念江辰了,即使這一切都是假的,她也想和他多待一會。
喧囂聲恢複了,這個夢境比真實世界還要真實。
“十!九!八!......”對岸的人群開始跨年倒數。
唐鯉抹掉臉上的淚水,掙脫他的懷抱,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其實沒有我,你也生活的很好!”江辰還保持著那個姿勢,笑了。
“不是!”
“留在這裏不好嗎?”江辰靜靜的微笑著:“我來賺錢,幫你收拾爛攤子!你負責胡鬧,你喜歡買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買,你喜歡吃的東西,想去的地方,我們都可以一起去,這樣的生活,怎麼就不行了呢?我能給你幸福的,不是嗎?”
唐鯉這才發現他已經滿臉淚水,但依舊微笑著看著他:“更重要的是,在這裏你不用背負那麼多,所謂正義所謂公道,跟你沒有一點關係,你的朋友,你的生活,都是原來的樣子,你不用懷揣著一種罪惡感生活,這樣不是很好嗎?”
“但這一切卻不是真的!”唐鯉艱難的搖頭:“不是真的!你也!不是真的!”
“隻要你想,這一切都可以是真的!”江辰向唐鯉伸出手:“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去麵對那個世界,你會把自己搞得很糟糕,留在這裏吧,我會一直陪著你!”
“三!二!一!”
隔岸的煙花,在天空綻放,夜空在那一瞬間,美好的不可思議,而太子站在對麵,朝我伸出手。
他是江辰,他教會了唐鯉什麼是愛!唐鯉終於撲過去,抱住了他,將她的頭緊緊的挨在江辰的胸口,他懷抱裏的溫度,他身上清新的香皂氣息!
“對不起。”唐鯉哽咽著說道:“對不起,即使活著很艱難,即使我的人生千瘡百孔,即使我要走的路,孤獨且凶險!
我也不能做一個逃兵。那個世界,有我需要負責的人。”
在煙火最燦爛的時刻,唐鯉抱著太子,倒躍入了江水中。殺死這個夢境的本源,是唯一的,逃離夢境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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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鯉!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