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為什麼每天都在日曆上畫叉啊?”孫亦徹看孫建業又拿起筆好奇的問道。
孫建業放下筆,說道“你已經很久沒看過你媽了吧?”
孫亦徹不明所以地看著孫建業。
“你失憶以前,一直都是你去看你媽,這陣子她沒見到你,肯定很擔心,你也該去看看她了。”
“她在哪裏?怎麼不回家?”
“兩年前她失手殺了人,現在在新城監獄服刑。”
孫亦徹驚訝的聽著父親現在講故事一樣說起他母親的事,從沒想過自己的母親是個殺人犯。
“她為什麼殺人?”孫亦徹睜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的母親是個殺人凶手。孫建業搖搖頭不願意再說。
“周末你帶你女朋友去看看她吧。入秋了,越來越冷,給她拿點東西。”他吐了口煙,那煙霧緩緩飄在他周圍,像憂傷,像難過,像滄桑。
孫亦徹點點頭,翻著日曆,思緒翻江倒海一樣,他捂著頭,一陣陣疼痛像潮水般地回憶洶湧奔騰,卻又抓不住痕跡。
“老孫,你兒子有女朋友了,也沒讓你愛人看看?”工頭對剛放下活休息的孫建業說。
孫建業尷尬的說“沒有,我愛人忙,最近不在家。”
“那做媽的,孩子交朋友不得過過目?”
孫建業靠在沙發裏,看著冒著雪花的電視,白天工頭的話句句敲打著他。
“話我已經說了。”孫建業走後,工頭打著電話,“很好。”電話那邊是熟悉的聲音。
我們不知疲倦的艱難奔波在人海中,追尋著渺小可憐的幸福,卻在它到來時錯過在惆悵裏。
“喜歡麼?”他問女孩。
“這是什麼?”她眨著水靈的眼睛反問。
“送你的公仔。”
“不,我的意思是,這算什麼?施舍麼?”
“你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氣?”
女孩撅撅嘴,“這是送給你道歉的禮物,好麼?”他接著說,女孩終於露出了笑容,白淨的臉上淺淺的小酒窩。甜美又自然,她捧著不小的泰迪公仔,“算你有良心。”
男孩看見她甜美的笑容,也釋然的微微笑了笑,冷若冰霜的臉上放鬆下來,仿佛晴天裏的陽光。
這是袁夢婕夢寐以求他的樣子,他卻隻會在她麵前露出自己的表情。
“還不行。”
“那你說想怎樣都可以。”他看她趁火打劫的樣子,一口答應下來。
“陪我去遊樂園。”
“這……”他麵露難色,心想:去遊樂園自然不是什麼問題,可是遊樂園裏都是我爸的人,看見我跟你在一起可就麻煩了。
梁婧怡看他猶豫的樣子,撇了撇嘴,“哼,你看,剛答應完,說話不算。”
“我……誒……”他喊住轉身要走的梁婧怡,“我帶你去個別的好玩的地方行不行?”
梁婧怡在陽光下回眸,笑靨如花,盛開在微風清涼的季節。
“你有女朋友麼?”她問。
“沒有。”他愣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騙她。
“像你這麼好的苗子,不應該呀,我哥都有一個挺好的。”她嘖嘖歎道,心底小小的竊喜。
他微微笑了笑,“這對兄妹性格相差的可真多。”他想。
袁夢婕躺在床上,臉色緋紅,嘴唇卻泛白,她懶洋洋的從被子裏伸出手,手中的溫度計水銀柱停在三十九點八,她把溫度計放在一邊,摸著滾燙的額頭,吸進的空氣也仿佛是炙熱的。
“你在哪?我發燒了。”
郵件的標誌畫了個對號,提示發送成功,她裹在被子裏,看著窗外瀟瀟的落葉,在遲遲沒有回應的等待中睡去,夢裏他驚慌地拿著退燒藥給她,眼神裏全是關心和憐愛。安靜的屋子裏鍾表滴答滴答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暗藍的時候,霓虹已經陸續點亮,她從夢中睜開眼睛,空蕩蕩的冷仿佛鑽入骨頭裏,她想起人們常說夢是反的,眼角滑下淚水,沾濕了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