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聽得這話心裏“咯噔”一下:祖母這是什麼意思?自己大病初愈,理應去拜會她的呀!
文氏卻是害怕洛川尷尬,急急地拿話遮掩:“老太太說了,這段日子府裏事兒太多,她身上也不大好。”
文氏的話雖然這樣說,但聽在洛川的眼裏卻有欲蓋彌彰的嫌疑。祖母身上不大好,那為什麼單單不讓洛川去拜會呢?
她在來文氏這邊的路上還遇見了青衣,她還說剛從老太太那裏來呢。
洛川還想細問,但料得文氏礙於老太太的命令再不會多說。洛川隻能先把這事放一放,回頭再理頭緒。
一時洛川告辭,文氏卻又叫出一個丫頭。“這丫頭名叫紫暄,是老太太讓賞你的。你帶她回去吧。”
丫頭上前來給洛川行禮,洛川坐在椅子上受了禮,細細打量她。紫暄這丫頭洛川見過幾次,是老太太貼身的丫頭。她不明白老太太現如今把紫暄賞給自己,是怎麼個意思?
洛川不及細思,帶著紫暄辭別文氏回披香殿。
到得大房這邊的時候突然想起文氏說的話:老太太身上不大好。洛川露過青衣的住處攬月閣,想著青衣年紀小,自己問祖母的情況,她定不會瞞。於是對紫暄說:“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青衣妹妹。”
紫暄沒有要走的意思,很顯然她仗著自己是老太太身邊的舊人,或者說老太太給了她什麼特殊的任務也未可知。
洛川卻是一下子沉了臉:“怎麼,主子的話你不聽嗎?”洛川是一定要打發她先回去的,她總不能當著紫暄的麵,向青衣問老太太的情況。
紫暄悻悻地離開,洛川方抬腳向攬月閣去。
進了攬月閣卻見青衣一個人伏在案邊,洛川先向她打招呼,隨即到近前去看。案前擺了一本《法華經》,五歲的青衣正在認真臨摹。
洛川看清青衣的字,心下一驚。青衣比自己尚小一歲,但這字卻寫得像模像樣的。“青衣妹妹好興致,這字寫得真漂亮。當姐姐的自愧不如。”
聽得洛川的誇獎,青衣心下高興,但麵上卻不露:“姐姐過謙了,妹妹不過是寫著玩兒罷了。”
隨即擱了筆,兩人坐下說話。
“上午我著急去拜會嬸嬸,未曾問過祖母安好。妹妹從那裏來,敢問祖母身子如何?”洛川關心地問。
“祖母也已經大好的。”這個“也”字咬得很重,想必青衣看著洛川大好了,卻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哥哥青行。
洛川卻是思緒轉得飛快。看來不讓自己拜會,這事兒沒那麼簡單。並且現在青衣還不知道這事,很顯然祖母與嬸嬸說這話的時候,青衣並不在場。
洛川點了點頭,卻一下子看中了青衣臨摹的那本佛經。“妹妹能否把這本佛經借給我看幾天?我這幾日總是心神不靈。”
青衣掃了一眼那本佛經,她的大丫頭秋雲卻立即越過主子出來說話:“二小姐,這本佛經是夫人留給三小姐的。”
青衣白了她一眼,秋雲立即退下。她雙手捧過《法華經》遞給洛川:“姐姐且拿去吧,青衣早記得爛熟。”
洛川收了佛經,告辭而去。其實她並不是奪人所受,隻是聽說抄寫《法華經》可以祈福,並且想著順帶練一下字。待得日後字跡寫得漂亮,也可以手抄一本送給嬸嬸,答謝她的救命之恩。
卻不料這本《法華經》,卻是牽出一段公案。當然這是後話,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