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臨死前一直絞著這塊帕子。我看見繡得精致,就想留個念想,沒燒。”她娘親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料得過了這許多時日,帝都裏的時疫都過去了,驚蟄用過的繡帕不至於再傳染。張媽取了放在袖子裏:“這帕子怕是有講究,我先拿回去。”
待得張媽把繡帕呈給洛川看時,熟悉的場景一下子到了她腦子裏。那天驚蟄拿了這帕子,洛川看見繡紋精致,又是雙麵繡,當下取過來看。
“二小姐若是喜歡,拿去便是。這帕子是春分送給我的,說是家裏的遠房表親給的。”驚蟄的話如在耳邊,洛川卻是渾身一個激靈。
“成天不著家,那她去哪兒了?都是用的好藥,一個大丫頭的份例也不多呀!”洛川抽絲剝繭,一點點來。
“一個丫頭,料他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但隻是一塊帕子,若她不認我們也是無法。”張媽表示了自己的擔憂。
“這有何難,且聽我說。”張媽附耳過來,洛川與她商量如何處理。
當夜春分在房裏睡得正熟,窗外起了風。有一扇窗戶沒關好,被風刮得一會兒開一會兒合上。春分翻了個身繼續睡,看見一道亮光從窗戶裏射了進來。
心下正自驚疑,一塊帕子卻在那道亮光裏飄搖不定。春分驚得坐起,窗子外卻傳來低沉的拖長的聲音:“我死了,也要把你帶過去。”
春分頭皮發麻,當即跪倒在床上:“好姐姐,我不是故意害你的,我不知道那帕子有問題。”
“你好狠的心。你竟然借我的手要除了二小姐!”窗外的聲音又傳來,春分寒毛倒豎,跪在床上磕頭如搗蒜。
窗外的張媽看見春分的樣子,斷定是她在繡帕上動了手腳,想害洛川無疑:“誰讓你做的?”
冷汗已經浸透了她的衣裳和頭發,但春分聽了這話,卻開始遲疑。正在吱吱唔唔的時候,窗外卻傳來一聲狗叫。
春分立即警覺,看來這根本就不是在陰間,分明是有人扮鬼嚇唬她。春分立即閉口不語。張媽害怕被人發現,收了帕子警惕地回到披香殿。
洛川還沒有睡,張媽急忙把那一套寬大的白衣服換下藏好,給洛川說了情況。
第二日春分剛起床,洛川便讓幾個粗使婆子把她給綁了。沒有問出幕後主使固然遺憾,但也不是全無收獲。
春分被送到管事的文氏這裏時,猶自狡辯:“你們憑什麼綁我?”
待得洛川拿出那塊繡帕,春分心下一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奴婢實在不知那帕子有問題。帕子是我遠房的表親給的,我轉送給了驚蟄。”洛川哪裏肯信,文氏聽了洛川說的情況下令用刑。
春分留在這裏,文氏讓洛川自回去等結果就是。
待得第二日,文氏派人來報:“那帕子有問題。是春分故意給了驚蟄,又說二小姐找驚蟄有事。為的就是讓二小姐接觸那帕子。”
洛川料得這背後另有主謀,但文氏派來的丫頭隻說,春分十個手指頭都被夾爛了,全身沒一塊兒好肉。卻隻說是自己嫉妒二小姐,要害她。不關別人的事。
洛川不信,也許這其中有什麼未可知的原因。
文氏卻急急地去了老太太那裏:“沈姨娘也忒不是東西。重刑之下,春分供出那繡帕是沈姨娘托人給她的。”
到了第二日上午,沈姨娘被禁了足。春分受了一番刑隻剩得一口氣,料是活不成了。文氏把她攆出了燕王府。
這件事情算是暫時告一段落,隻是洛川不知道幕後主使是沈姨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