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丹峰前。
韓墨已經罵了小半刻了,這一連串的吐槽,口水星子都不知道噴了多少,甚至罵的興起,直接躺在山門邊上的巨石之上橫躺著,敲著二郎腿,雙臂枕著頭,搖頭晃腦的吆喝著。
而下麵那群尚丹峰的弟子已經氣的七竅生煙,幾次有人想要出手,卻被韓墨把玩在手心的峰主令所鎮,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荊睢眼瞧著這一幕,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許這就是本來的韓墨吧。
就在這時候,一聲淡然卻振聾發聵的聲音傳入韓墨的耳畔。
“原來是藏劍峰的貴客,有失遠迎。”
旋即,一個身著素袍的身影便這般的從天而降,輕鬆寫意,嘴角還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對著韓墨的方向抱了一拳。
韓墨的瞳孔瞬間為之一縮,禦空之術,這最低也是啟竅境才能掌握的,多為神宮境的標誌,眼前之人的修為並未顯露,但是帶給韓墨的感覺卻更為驚人,尤其是其渾身透出的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氣息,應該是極為高傲之輩!
“拜見首席!”
峰門的弟子皆是在一霎那單膝而跪,看向那道身影的目中帶著狂烈的炙熱。
尚丹峰,如其名,崇尚丹道修為,而長易在不到百年的時間裏,不僅修為達到了啟竅巔峰,更是成為了尚丹峰史上最年輕的四品煉丹師!
這等天資,即便放眼整個嵐雲城,也是極為出彩!是足以與慕雲,寧玉陽等輩其名的天驕人物。
長易微微頷首,這一舉止輕柔,甚至是含蓄的有些過分。在禮節上可謂是做到了最好,讓這群尚丹峰弟子信服無比。
平易近人,內斂高才,不卑不亢,這是長易在尚丹峰乃至整個紫雲宗給人的印象。
可不知為何,韓墨打從第一眼瞧見這長易之後,就覺得不對付,眉頭也不禁暗暗蹙起。
韓墨單掌撐在巨石之上,如同靈猿般躍下巨石,也不想與對方客套,開門見山的說道:“貴客談不上,趕緊放人吧。”
相比於溫文爾雅謙謙君子般的長易,韓墨的舉止就活像是市井中的地痞流氓,相形見絀之下,更是令尚丹峰的弟子心生不忿,皆是惡狠狠的凝視著韓墨。
目光若是能殺人,那麼韓墨的心理防線就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城牆,完全不將這群弟子放在眼中。
對於韓墨這輕佻的態度,長易的眸子微微的一亮,旋即輕笑道:“放什麼人?韓首席你可是搞錯了?”
韓墨冷笑一聲,長袖一揮,“別跟我在這裝蒜!你尚丹峰的人在我藏劍峰抓了多少人,這件事你身為一峰首席,豈會不知?”
被人這般當麵吼斥,長易已經忘了自己的記憶中是否出現過,但其表麵卻並未露出怒容,甚至是姿態更為的低。
“韓首席,我尚丹峰上除了本峰之人外,唯有犯罪受懲之輩,你確定你的人真在尚丹峰?”
看著長易一副不知情的模樣,韓墨的麵色陡變,目中陰沉之色愈濃:“罪懲之輩?就算是罪懲之輩,我藏劍峰自會處置,那裏用的著你尚丹峰動手!”
長易聞言,頗不讚同的搖了搖頭,甚至用上了勸誡的語氣:“不,韓首席,你這就錯了,七峰同氣連枝,對於犯錯的弟子都有義務指教他們重新做人,否則,會壞了諸峰之間的和氣。”
諸峰的和氣……這話韓墨半刻前還提及,長易此時再說,相同的理由,卻是有力的反擊著韓墨,甚至因為背靠偌大的尚丹峰,更透出一種明顯之極的威脅之意。
“你大爺的!今天不放也得放!”
韓墨死死地盯著長易,心中的怒氣已經壓抑到了極點。
“放肆!膽敢這麼跟長易首席說話,你真當自己也是個首席了?!借著那塊牌子狐假虎威而已!”有弟子終於氣不過,出言嗬斥。
說完之後還不忘向長易表示敬意。
“我與韓首席說話,豈有你插話之理?回去麵壁三日,自省已過!”
長易扭頭的一句話,卻是將這名弟子打入深淵,一時間,邊上的弟子都不知道長易為何有此一舉,這名弟子可是為他好啊。
殊不知,占據著大義和禮數乃是長易行事之本,韓墨背後的月娥長老,他雖然不懼,但也不想旁生枝節多些事端。
“門下弟子不懂禮數,韓首席莫要見怪。”
長易又是抱拳施禮,麵上還帶著遺憾之情。
說真的,韓墨現在真的想要一巴掌拍死眼前的長易。
若是這長易不分青紅皂白,上前便壓製他,韓墨還能想出法子上告長老閣,但如今,長易之言行毫無破綻,左右逢源!
一時間,韓墨身上的氣息漸漸混亂,空氣之中都彌漫上了一股深沉的氛圍。
至今麵色不變的長易這一刻,麵色終於輕微的變了,原來他不將韓墨放在眼中,但這一刻的韓墨身上卻露出一絲連他都為之驚懼的氣息。
這怎麼可能?
“他大爺的!你小子瘋了麼?又想再來一次靈動凝元劫!這是找死!”太元劍感知到韓墨靈之海的劇烈波動,當即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