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花的人來得太快了,張傑想著,來得越快,證明對方對這件事越重視。
開槍之前,王宇的人曾經找到張傑,說給十萬讓他辦這件事兒,此刻僅僅一晚上時間,十萬元已經用了三萬多,兩萬多的賭債,一萬的揮霍,這也意味著他沒有回頭路了,錢已經花了,事兒已經發生了。
現在擺在張傑麵前的還有兩條路,第一,主動認罪朝著紫荊花服軟,第二。跑路。
這兩條路根本沒得選,主動認罪,開槍傷人,妥妥五六年刑期擺著,也就隻有跑路可以選擇了。
那麼,一旦跑路沒有三四年肯定不能回來,這期間父母如果有啥事兒咋辦?張傑雖然不咋顧家,但最起碼的人性還是有的,必須回家看看父母。
可是這中間可能會有紫荊花的埋伏阿,張傑有點猶豫不定了,他回到房間,從箱子裏拿出一把陳舊的單噴,沒有驚動床上睡著的女人,在廁所將火藥,鐵砂給放進了槍鏜,狠狠一扳卡機,將單噴插在自己腰間便出去了。
“艸,逼事兒,真多。”張傑走出了房間,朝著一邊的電梯走去,他心裏已經隱隱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貪那十萬塊錢,可惜世界上有後悔藥麼?
原本以為紫荊花的老板是一個軟柿子,畢竟名頭不響,根基肯定不紮實,哪知道人家幾個小時就摸清楚了自己這方的情況,這傻子也能看出來人家老板絕對是個人物。
另一邊,陳博望看著手機,時間半個小時已經到了,他果斷將電話線給剪短了,然後掉頭便回了村頭的金杯車上。
“春哥,咋們為啥要剪電話線阿?”陳博望上車之後有些不解的問道。
“……”熊春像看白癡一樣看了陳博望一眼,“張傑就他,媽一個小混混,他能有舍得一身剮的勇氣麼?等會兒他回家,到了家門口肯定的後悔,打個電話回去說一聲就跑了,咋們不把電話線給他剪了,他能被釣回來麼?”
“那萬一他已經打電話說了呢?”張小花悄無聲息的補了一刀。
“艸,你是指揮還是我指揮,不懂別瞎逼逼。”熊春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果不其然,在陳博望剪短了電話線沒多久,獨自走在路上的張傑被夜風一吹,立馬就回過了神來,對他來說回去還是太危險了十有八九有埋伏,還不如打個電話回家說一聲。
“嘟嘟嘟……”電話倒是通了,可是卻沒有人接聽,這下張傑的心情可就徹底沉了下去,連續打了好幾遍,電話依舊沒有接通,這在平常根本是不可能的。
因為他父母年紀大了的原因,加上又是土生土長的農民,所以用不來手機這些東西,連打座機都有些生疏,所以一旦電話接不通,那就沒啥可以聯係到父母的方式了。
“艸……”張傑惱怒的將手機往地上一摔,“啪嗒……”手機裂開成為了兩半……
久經江湖的他見了太多風風雨雨,禍不及家人那都是說著完的,騙騙剛踏入社會江湖的小年輕還可以,真正出了事兒必須牽扯到家人啊。
要不然每年怎麼有那麼多人家的房子被燒啊,孩子被綁架啊,這種事情發生。
張傑心裏邊已經浮現出了最壞的幾種結果,他這個人挺奇特的,就是他覺得父母過得過去就行了,沒必要過得多好,所以他這些年基本不往家裏拿錢,也不拿家裏的錢,相當於自給自足。
可是過得下去還有一個非常關鍵的要求,那就是人得是活的,人死了,那還談啥過得下去過不下去?這肯定不行。
必須回家一趟了,張傑心裏下了決定,同時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在想到父母可能會出事兒的時候,他心裏終於慌了,自責的情緒異常強烈。
金杯車裏——
“春哥,你說我們場子待這些內保們也不錯啊,怎麼他們就是喂不熟?”張小花百般無奈的想找一找話題回到。
陳博望在後駕駛位上翻了翻白眼,有些委屈,這咋就喂不熟呢?你看我不是挺聽話的麼?
“因為這個社會總有些人太貪,總是想不付出就能得到,你看看你和鍾文就知道了,每次場子有動蕩都是你一馬當先的衝上去,這算不算是一種付出?”熊春慢條斯理的說到。“再說說文子,這次危急情況直接把自己搭進去了,你說這算不算也是一種付出,那些普通的內保能做到這樣麼?他們做不到,可他們又想得到和你們一樣的重視,所以就喂不熟。”
“人性貪婪本來就是弱點。”熊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