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穀早已不複十大惡人時期的陰森恐怖戾氣遍布。如今這裏可是春意融融,一派喜樂祥和。
真是個隱居避世的好地方呢。
王良良站在哈哈兒客棧前的空地上,紙扇輕搖,望著眼前的矮籬平屋嫋嫋炊煙,再一次為自己選擇在這裏定居而感到慶幸。隻不過,如果再多一個伴兒,那是再好不過的了。若有所思地,目光飄向臨近穀口邊的一條岔路,那裏有一落別致的小院,一隻貓兒正在籬笆下鑽進鑽出自個兒耍得不亦樂乎。
忽然,兩道身影闖進了他的視線中。一個妙齡的美貌少女呲牙咧嘴地背著一個比她龐大許多的身軀,正從穀外蹣跚而來。由於重心難穩,時而左倒,時而右傾,顯得無比狼狽。
那少女抬頭見著了王良良,仿佛見了救星,美眸放光,忙大聲呼喊:“娘娘腔,快過來搭把手呀!”
“喲!這不是心柳嘛。”王良良快步上前幫忙扶住差點落地的男子,目光在俊臉上來回穿梭:“不錯嘛,離了江家小哥,你又找了個更俊的。隻不過怎麼看著不像活的呀?”
仇心柳一個挺身,把黑衣男子往王良良背上一推,“你再囉嗦,他就真活不成啦!快快快,背他去找荊姐姐!”
人命關天,王良良也顧不得廢話,背著男子就朝岔路小院那奔去。
三人進了荊花容的屋子,地獄夫人此刻正握著幾枚化骨釘研究,見著王良良,嬌喝道:“你還敢進來?”手腕一揚,一枚化骨釘已朝他招呼而去。
王良良背著黑衣男子,仍能敏捷地一個側身閃躲,隻聽“啪”地一聲,毒光灩灩的飛釘已經深深啄在木門上,隻見所觸碰之處呲呲作響,而後叮呤一聲,化骨釘已經落地。隻在眨眼間,以釘為圓心的門板麵上出現了一個西瓜大的窟窿眼,地上遍布木粉,皆是方才瞬間被化去的。
好險!
這一幕看得仇心柳目瞪口呆,不由地為王良良捏了一把冷汗。
但是王良良似乎見慣不慣,好似家常便飯般,麵色如舊,嘴上依然絮絮叨叨個不停:“哎呀,小容容你還真下得了手,我死了不要緊,隻是可惜了你家這個門又要換新的了。”這個月都第幾回了,剛換的桌子和窗戶,不就是沒及時給她取回材料做暗器嘛。
“心柳?”荊花容這才發現仇心柳,狐疑地看著這三人架勢:“你們這是——”
仇心柳顧不上敘舊,將黑衣男子從王良良背上扶下,急急道:“荊姐姐,你快來看看他。”
三人把黑衣男子安置進內室,荊花容搭脈一看,隻見“咦”的一聲,便沉思不語,急得仇心柳連連發問:“怎麼樣,他死了沒有?還有救嘛?”
“這個人是被至剛至陽的內力給傷,所幸他自身修煉的應該是洗髓經,兩股內力衝撞之下,本來傷得也倒不深,以此人的功力,隻需以龜息大法自行調修即可。可是奇怪的是,他後來應該又受了什麼重擊,打亂了兩股內力調和,讓陽剛之力占了上風,導致七筋八脈俱損,恐怕……”
“恐怕什麼?”重擊……仇心柳心虛地想到自己那泄憤的一腳,說話都有了幾分顫抖。
“你這麼著急做什麼?他是你什麼人?竟能讓像對那個江家小哥一樣的緊張。”站在一旁的王良良很八卦地插話,不過在遭到地獄夫人的一記警告的白眼後,很識時務地閉上了嘴。
荊花容微微一笑,不再賣弄關子,道:“要救他也不是沒有法子,隻不過有些迂腐罷了。”話語間,已經纖指在沉睡中男子的身體上幾下飛點。“我已經封了他幾處要穴,你把他送回仙雲棧。找江無缺,他修煉明玉功至陰至寒,可以暫時控製住此人體內亂串的真氣。而後——”停頓片刻,繼續道:“就必須要取文鰩的凝膠,助他筋脈修複。”
仇心柳微微一愣。
文鰩?那不是要上延維塔了。
延維塔距離仙雲棧並不是很遠,心柳拜托王良良同自己將黑衣男子一起送到仙雲棧後,便取了流星追月弓馬不停蹄地趕往目的地。
一路上她不停地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執著地救這個人。
自己明明不是熱心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