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去買早孕試紙來看看。”
“張哥,如果我懷孕了怎麼辦?”歪著頭,我放下書籍問身邊的男人。
“做掉,現在不是要孩子的好時機,你說呢?你沒工作又那麼年輕,我們和爸媽住一起各種不方便。鳳凰,還是先讓張哥把你養大吧。”張建軍一眼一板說,順勢把我摟緊懷裏親吻。
原本期待的心情被他這樣一說又覺得他說得蠻有道理,盡管自己心裏有說不上來的滋味,還是讚同了老公的決定。
張建軍破天荒起了個早去了趟藥店,晨尿更有利於驗早孕,我根據說明書操作,忐忑不安又有點發愁。果然,兩道紅線明顯,這下真的懷孕了啊。
匆匆太匆匆,我還沒有真正長大,更沒有做好當媽媽的心理準備,就在婆婆的陪同下我去了醫院做了刮宮手術。
各種檢查後趟上了手術台,婦產科醫生看到過太多我這樣年輕的女子來做人流,冷冰冰命令我爬上手術台。
隨著醫生的指令,我感覺到一種難以言語的羞恥感,抖抖索索的。我越發臉紅起來,又不得不聽著指揮。一邊天人交織一邊感受膝關節下托著我冷冰冰的金屬,手術台燈光打開照耀著,我閉上眼睛又有點害怕,突然感覺一個金屬的容器塞進去了,感覺到被擴展開。
好緊張啊,醫生讓我放鬆再放鬆。睜開眼一看戴上乳膠手術手套的醫生正拿著寒光閃閃的器械械......
“第幾次啊?”沒有情緒的白大褂醫生戴著口罩繼續詢問。
“第一次。”我輕聲回答,感覺小肚子有些下墜的酸痛,一個金屬器械在裏麵不斷攪弄著,真的冰涼啊,從身體涼到心裏,我很想很想哭。
一會終於等到器械停止了攪動,白大褂醫生說可以了。自己感覺渾身無力,曾有一個悄然而來的小東西沒有被父母感受到喜悅就硬生生被剝離了母體。
想哭又哭不出來,婆婆陪著我走路回家了。張建軍說他一個大男人陪著去流產很難為情,我就沒有堅持讓他陪同。
回到家打開客廳門就聞到了一股香味,他煲了一鍋烏雞湯,給我端一碗看著我趁熱喝下。抱歉地扶著我回到房間,床上鋪得軟軟的,讓我先在床上躺下。
“老婆,你受苦了,好好躺著養養吧。”滿懷深情的張建軍把我的手放在他臉上蹭了蹭,原本的委屈還沒來得及發泄又立刻煙消雲散了。是啊,這也怪我不懂避孕知識,沒人告訴過我這方麵的知識,我不知道會懷孕啊。
“張哥,以後再也不想做流產了,很難受也很累,我想先睡會。”臉上略有委屈。
後來才知道老爺子老太太是希望我們能夠留下孩子,老太太說第一個孩子無論哪方麵來說都會好一些,而且她給我算過應該是個男孩,不知道她從哪裏得出來的結論。
在我眼裏老公就是自己的天,他的意見肯定得聽。很久以後我會偶爾想起,如果那時候第一胎不流產,孩子現在應該快大學畢業了吧?
可世上哪來那麼多如果呢?
象坐小月子一樣在家裏躺了兩天,年輕力壯我恢複也快。第三天晚飯後看看天還大亮,穿好長袖長褲,我們夫妻外出去散步了,天氣越發炎熱晚間也沒微風吹過。
一切和平時一樣天色微暗時候,有說有笑的張建軍陪著我回到大院,他問阿萍的事情怎麼處理啊?我隨口就說:“隨便你啊!”
“啪啪”左右幾個耳光打過來,“你幹嘛?”被打懵了的我立馬尖叫起來。
“張建軍,你有毛病啊,幹嘛要打我?”話音未落,隻覺得肚子上一疼,我已經倒在了地上。
好啊,好得很啊,張建飛起一腳竟然把我踢出兩三米開外了。再也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聽到他嘴裏冒出來各種汙穢的語言,我是徹底呆滯了。
旁邊路過的一個阿姨看到趕緊把我扶起來,說了幾句後就走了。我眼睛裏隻看得見張建軍那兩片薄薄的唇一張一合,其它都是空白的,也根本沒有向阿姨說聲謝謝。
“隨便我,你這個賤貨,你居然敢說隨便我,看老子不打死你。”說完又走上來踢了幾腳,我已經忘記了躲閃。
這真是一個惡魔,忘記了哭泣,我皺著眉頭捂著肚子顧不上其它,自顧自地往家走去。
進門看見李傑和張小妹在家裏,老爺子老太太在看電視,他們看著我神情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言不發我走進了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這個男人是精神有問題?莫名奇妙就開始動手,我剛流產為什麼還要對我拳打腳踢,憑什麼嘛?之前所有的喜悅現在都被打回了原形,我嫁的男人喜怒無常,隻能是讓人感覺到一陣淒涼。
聽到一聲重重的門響,張建軍罵罵咧咧地回家了。客廳老爺子的罵聲、張建軍的汙言穢語、張小妹的勸說、還有李傑嚴厲地指責都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