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蘇收好銀票,接著拿起繡花針,小心翼翼地挑著身上的膿粒。
“少夫人,想不到六小姐的藥這般好,這創口破了,一抹,不到幾個時辰就恢複差不多,真是神了。”
昨夜主仆二人回房,珞明見她手臂上的傷患處全破了,便拿了謝良媛所贈的藥塗抹,想不到今日一早,看到這傷口全部生出新肌,除了膚色有些偏粉外,看不出一點的暇疵。
且,不再騷癢難當!
這簡直是絕處逢生。她再也忍受不了騷癢的困擾,連忙讓珞明幫著她用繡花針刺破後背的傷處,看看過幾個時辰後,會不會同樣的效果,如果是,她便想方設法買它幾十瓶,雖然價格不匪,可夏淩惜有的是銀子拱她揮豁!
辰時末,寢房外傳來侍婢聲音:“少夫人,大夫人來看您了。”
周玉蘇放下繡花針,用棉布小心翼翼按了一下手臂上流出的膿水,站起身,珞明幫她整理好衣裙,方疾步過去,開了寢房的門。
鍾氏沉著臉步進,身後緊跟著臉色蒼白的寶瓶。
周玉蘇了然一笑,她知道鍾氏來的目的,可這一次,她想端端架子。
鍾氏掃了一眼圓桌上擱著七八樣早膳,有些還散著熱氣,冷笑一聲,“胃口不錯,能吃能睡,或許還能折騰。”
“母親,女兒身子不便,禮數難以周全,望母親恕罪。”周玉蘇挑了一下唇瓣,笑不達際,甚至連禮節也免了,朝著鍾氏微一頷首,坐了下去,複拿起繡針,慢條斯理地開始挑著手臂上的膿粒,絲毫不在意鍾氏一臉的怒色。
鍾氏走到她身傍,瞄了一眼妝台上沾了膿血的棉布,臉上露出嫌惡之色,移步至圓桌旁,從袖子裏拿出一包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打開,放在鼻間重重一嗅,嘴角挑著抹似笑非笑,悠悠然道:“皇家禦品果然非常凡響,都有拇指粗了,看來這太後娘娘對咱六丫頭還是挺疼惜的。”
周玉蘇手一顫,針尖直插進皮肉,疼了吸了一口氣,擱了繡針,腦子裏不自禁的晃出四個字……絕處逢生!
就因為腹中的骨肉,她才迫不及待殺死夏淩惜,否則,她不會明知這是謝卿書的逆鱗,還去一博。
昨夜開始,夜漏不斷,既不能光明正大傳喚郎中保胎,而唯一可以幫她弄到保胎藥的梁婆也死了,她以為,這一次,孩子終是保不住了。
想不到,鍾氏居然能幫她弄到東越野山參,這可是保胎極品,周玉蘇轉首盯著鍾氏手中的東越野山參,空蕩蕩的眸漾出一絲貪婪的色彩。
鍾氏嘴角笑意更濃,語聲帶了些許傲慢:“上回中秋宴,你落了水,腹中依舊安然無恙,顯然,那滲了籮卜的鹿胎湯還是有野山參的成份,這回,可是上品,是我費盡心思向母親求來的。”
周玉蘇雙手輕撫小腹,娓娓至鍾氏麵前,蹲下身,作伏低狀看著鍾氏,笑容中浮起了一絲脆弱,“母親,是女兒不懂事,惹母親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