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染便讓眾人接著等,當然,寶寶除外。
早在沈千染第一盤菜上桌時,寶寶已是拿著勺子,這裏挖一口,那裏舀一下,專門找肉。
蘭縝平等得有些焦急了,可又擔心她若吵著皇兄,會被母後責怪,便哄著寶寶去把蘭天賜弄醒,還向寶寶行賄,幫他把整桌寶寶相中的肉,都挑出來,讓他躲在桌下,心滿意足地享受一頓。
用完膳,蘭天賜陪著沈千染說話,蘭亭帶著寶寶去消食。
至子時,蘭天賜方回寢房沐浴休息。
午夜,又是毫無預兆地醒來,蘭天賜靠坐在枕上,胸口處仿佛無限放大,一顆心空空蕩蕩無處安放,甚至分不清是悲、是喜、是愁、是悵,隻是久久,久久地難以沉靜。
披衣下地,走到案台邊坐下,習慣地拿起雕具,開始憑著感覺開始落刀,一個多時辰後,雌玉人的一隻眼睛的輪廓漸顯。
蘭天賜將玉雕人放到燈下細細看著,隻見,那雙眼睛,清冷如無聲皓月,冷淡地回應著宮燈的光茫。
“不對,不是這樣……”他有些煩燥地擱了手中的玉雕人,走到窗邊,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空站至黎明。
招來暗衛,“把謝卿書的卷宗拿來。”
暗衛奉令而去,很快,就送來了卷宗。
蘭天賜直接翻閱到謝卿書娶妻的那一頁,看到妻子那裏所注的:夏淩惜,揚州人氏、一代玉雕大師夏儒知的孫女,夏家玉雕術的衣缽傳人。三年前春,嫁入謝家,為謝卿書嫡妻。
兩年前隨謝家遷移至西淩皇城,是西淩記錄在冊的女商,專門經營玉器。
蘭天賜反正念著這幾行字,心頭怦怦狂跳,眉峰越蹙越緊。
少頃,合了卷宗,喚出暗衛。
“派六名暗衛監視謝府,重點在謝卿書和夏淩惜二人身上。”
暗衛問,“是否要幹涉或防患?”
“不必,隻管記錄,正常一天回報一次,若有要事,馬上回報。”
暗衛領命離去。
謝府,碧慧閣。
謝良媛蜷縮在厚厚的被褥中,雙肩急抖,又冷又是疼,寢房內鎮痛的熏香嫋嫋,床榻下,燒了滿滿的一盆銀碳。
南宮茉和周舟有些手忙腳亂地聽從夏竹的差譴,一會往浴桶裏的熱水摻進一大盆黑乎乎的藥,一會喂謝良媛喝下一大盅的野山參湯。
青荷也沒閑著,直接跪在床榻裏,幫著謝良媛抹冷汗,青竹則伸手進被褥,反複揉搓著謝良媛身體的穴位,看著謝良媛臉色白得象水裏的浮屍般,沒一絲的生氣,積壓了幾天的氣終於爆發了出來,“青荷,虧你在二夫人房裏侍候了這麼多年,也算是半個主子的奴才,怎麼連這點都拎不清,明知道小姐不能胡吃外頭的東西,你還不懂得管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