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笙立即搖首,“沒有,奴婢樣樣留著心呢,大夫人整四個月未來葵水,奴婢還道大夫人這麼年輕就絕經了,原來是懷了野種。”鍾雯秋今年四十二,這年紀,宅門裏的女人保養相對好,就算月事隔的時間會稍延長,也不至於早早就絕了經。但也不排除有些婦人,剛四十出頭,便早早就絕了經。所以,鍾氏四個月葵水不臨,寶笙也未作他想。
“那也不能憑那些東西,就斷定孫大夫在她房裏給她落胎,這事,要是沒抓準,冤了人,鬧了笑話,恐怕本夫人一輩子在這謝府裏都抬不起頭來。”
寶笙卻一臉篤信,“大夫人今兒下馬車時摔了,讓奴婢喚來孫大夫和醫女,孫大夫給大夫人診治時,大夫人悄悄派了寶瓶去找少夫人。”
“找少夫人幹什麼,這事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寶笙猜測:“少夫人平常主意多,許是大夫人此時心裏也需要一個能拿主意的人。”
蔡氏微微頷首,“這話聽著有理,你接著說。”
“少夫人很快就來了,許是知道今日大夫人摔了,心裏焦急,連樓梯都走不好,也摔了下來,後來,她們幾個全在大夫人的寢房裏,連奴婢不也讓進。”
“都有些誰?”
“大夫人,少夫人,孫大夫,兩個醫女,還有寶瓶。”
蔡氏眼底掠過刻毒的光,冷笑:“哼,不錯,手傷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何必藏著掖著,肯定裏頭有問題,接著說。”
“沒多久,大夫人又下了樓,交待婆子們燒熱水,但又不讓她們送到大夫人寢房裏,隻讓寶瓶一個人送,大夫人還交待了,今晚苑子裏早早落鎖,不得放任何人進來。”寶笙咽了一口水,飛快道:“半個時辰前,大公子來找少夫人,但大夫人硬是不肯開門,把大公子都拒於門外,最關鍵的是,孫大夫進了大夫人寢房後,整整兩個時辰不見出來,倒是一桶一桶的熱水往裏頭送,奴婢趁著寶瓶沒注意,偷偷地趴在門前聽動靜,聽到哭聲呢,還有一個醫女一直在說:用力,用力,腿張開一些。三夫人,這要不是落胎,奴婢還真想不出,裏頭究竟在幹什麼。”
“你猜得沒錯,這樣吧,你今晚再監視她們,尤其是寶瓶,如果她鬼鬼祟祟從房裏頭帶出什麼,你務必要把那些東西偷出來。”蔡氏緩緩站起身,勾了勾手指,示意寶笙過來,附耳一陣交待後,眉眼閃過一絲的狠戾。
寶笙盈盈又是一拜,“是,奴婢一定不負三夫人的重望。”
“行了,去吧,路上小心些,別給人瞧見。”
“是,三夫人。”
午夜過後,醜時初,聚福閣,謝老夫人內寢。
謝老夫人把眼下要急辦的事交待清楚後,稍放寬了心,睡前,綠鶯在寢房點了安神香,又侍候她喝下一碗安神湯,雖然疲累交加,心事重重,但總算還是睡了過去。
綠鶯擔心今日謝老夫人操心太多,夜裏會驚醒,也不敢到外寢就枕,直接打了地鋪,在謝老夫人的床榻邊將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