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連著幾天,鍾氏隻能乖乖躺在床榻上,頭縛白巾,一天四五次,不停地喝著雞湯,活血的藥、還要忍受著蔡氏、劉氏的探訪。
而周玉蘇,自然而然地在鍾氏的寢房中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她,因為鍾氏腹下無血,丫鬟每天從寢房裏收拾走的血帶全是她供應出來。
到夜裏,倆人同寢,睡得著還好,要是睡不著,必免不了一番的相互冷嘲熱諷。
夜正濃,謝府一片寧靜,鍾氏白天躺了一天,這會也沒睡意,睜著雙眼,想著接下來,究竟如何通過周玉蘇拿到雙緣拍賣行的股權,正思忖著,寢房的門突然被一腳踹開,謝晉河跟一股風似地刮了進來——
周玉蘇夜裏要起來換兩次血帶,為了方便,寢房裏留了一小盞燈。
謝晉河一腳踹開門時,鍾氏心有餘悸地驚跳了起來,看清是謝晉河,可尚未開口問什麼事,謝晉河已衝了過來,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將她從床上扯了下來,動作凶猛毫不留餘地,鍾氏連問一聲原因都來不及,謝晉河一腿就踢在了她的肚子上,神情怒不可竭,“賤婦,居然背著我偷男人,還好意思把帳算到我頭上。”
他這幾天忙壞了,吃在帳房睡在帳房,今晚好不容易能放鬆一下,所以,跑到如容房裏,剛沐浴,還沒躺下,正在妝台前梳頭的如容狀似隨口地說了一句,“妾身以為姐姐最近發福了,原來是懷了身孕,就是可惜了些,四個月的孩子,這都成形了,姐姐也真是命苦,到這年紀了還要受這種罪,你要是有時間,就去姐姐房裏陪她說說話,免得她把氣都撒在妾身身上。”
“你那一巴掌還沒挨夠?”謝晉河累得慌,也就聽一聽就背過身脫了裏袍,這女人落胎原本就不是大驚小怪的事,他這一陣焦頭爛額,哪有心思去安慰這些。
躺下來後,閉上眼睛,也沒費什麼心思特意去想,隻是突然想起,約在四五月時,他到鍾氏的房裏過夜,那天喝了些酒,有些興頭,便欲行房,可沒想到,行至半途,鍾氏的月事來了,他當場就給惡心到,披了袍子,半夜就從她房裏離開,後來整整三個多月沒碰過她。
後來,鍾氏開始為難如容和其它幾個妾氏,鬧得他心煩意亂,考慮到鍾氏到底是他的發妻,兩個年輕時,確實恩愛過幾年,何況,她還是謝卿書的母親,又是謝家內宅的掌權人,多少得顧及她一些麵子。
所以,八月份時,他去了鍾氏房裏三次,每次都隨意地敷衍幾下,就算鍾氏給懷上,這孩子也就兩個月,哪來的四個月?
這一想,整個人就清醒了過來。
一骨魯就起了床,撈了外袍,邊係帶子邊往外衝。
鍾氏先是被扯下床,尚未恢複的手肘一下子頂在堅硬的地板上,“咯嚓”一聲脆響,痛得她慘叫出聲,緊接著一腳飛了過來,踢在小腹上,也不知道是手疼、肚子疼,還是心疼——
隻知道疼疼疼!